悟，他要做的事，难道仅仅因为‘喜欢’，就能视若无睹吗？”

顾玉道：“可我一旦离开他，便觉得难过。”他低声道，“……难过到想去死。”

谢玄易咬牙切齿道：“不可理喻！”她皱眉道，“那个男人现在在何处？”

“我让他先回家等我。”

“回家？”谢玄易愣了下。

“我置办了一处房子。在魔界裂缝打开前，我会和他一直住在那儿。”

第119章 119 贺良景觉得更烦了

“你找我有事？”

贺良景停下脚步, 转身冷漠的看向来人。

那是贺良景第一次见到顾玉口中的师尊，风轻轻吹动他青白的长摆，高缮撑着一把油纸伞挡雪, 笑了笑：“还以为你会趁小顾他回门派这段时间离开呢。”

“……”贺良景抱臂，“我要走的话, 不必偷偷摸摸。”

“你知道我是谁吧？”

“没见过你，但也能猜到。”

高缮伸出手, 不过贺良景只是睨了眼没有回握, 他便若无其事的将手又收了回去。

“我答应了顾玉的请求，将他从长泽派中除名。”

贺良景紧蹙眉头：“你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他决心要走，说再多挽留的话也无用。”

“你特地赶来见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贺良景嗤笑道。

高缮摇头：“当然不是了。贵客远来，我自然也有一些话想说。”

说完周遭忽然变了样, 两人脚下的地面竟成了一片平静无波的海, 海水照映出头顶澄净无云的天。

心镜海。贺良景心下微微诧异，他以为人界不会有人能够修炼出心镜海这样的领域。

“说实话, 我现在暂时没有与你争斗的打算。”贺良景轻轻挑动眉尾，他被动进入了别人的领域, 这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若换成平时，他恐怕已经在侵蚀心镜海, 但念及高缮的身份，又打消了念头。

高缮温和道：“心镜海只是我用来推演天象的地方, 不必担心。”

“那你拉我进你的心镜海, 是想干什么？”

高缮道：“这里很清净，谁也没法打扰这场谈话。我想与你商谈魔界裂缝开启一事。”

贺良景像是听见了什么滑稽的话：“我以为你知道我降临人界的来意呢。”

“我知道。”高缮说，“从你来到乾明山, 又将他带走，到途中想杀掉顾玉——种种所有，我都知道。”

“……”贺良景无端升腾起一股愤怒，却是在替顾玉愤怒，他神色渐冷，“这么说来，你知道我不止一次想动手杀他，但在他数次向你求救时，你作为师尊，从来没有想过救他走。”

“知道又如何呢，说实话，我也打不过你。”高缮苦笑道，“若我有与你直面相抗的能力，便不会把我徒弟当成棋子。”

贺良景有些想收回不打架的话了，问道：“你就没想过，我万一真的把你徒弟杀了呢？”

“你不会的。”高缮道。

“哈。”贺良景讥讽的笑道，“你在肯定一个魔不会对卑贱的人出手？”

高缮垂眸，手指轻瞧下巴：“如果命运出现了差错，那也实在无法避免。毕竟这也是探寻最小牺牲的可能性里，所必要的代价。”

又可惜道：“剑心剑骨，千年难遇的奇才……若再给顾玉几百年时间，他未必不能正面迎敌，阻止你开启魔界裂缝。可世事发展不会等待顾玉成长。”

贺良景目不转睛的观察他的神情，突然面露恶心：“老东西，我发现你已经不像个人了。”

高缮失笑道：“哦？”

“你身周的灵力起伏在告诉我，你早就应该飞升，但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一直在阻止自己飞升，所以现在失去了许多七情六欲。”

高缮愣了愣，扶额：“……是吗。”

贺良景道：“所以刚才的那番话，我可以理解为，你放弃了顾玉吗？”

“放弃他？……那你为何不问问你自己。”高缮道，“魔界为何要侵略人界。”

贺良景怔愣两秒，下意识握紧了手，不知道在告诉谁：“我们只是想要拿回本属于我们的，而不是身处魔界，却惶惶不可终日——”说到这他没再说下去。

“是的，魔想要离开魔界，但生活在人界的人又何辜？”高缮问他，“人在记事起，便生活于这片土地上了。而现在你告诉我，在人还未存在前，魔才应该是人界与神界的主人，他们只是被迫离开。”

“……因而就要将我们生活了几千年的地方拱手让人——贺良景，你难道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