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一小段谈话的时间, 他的皮肉竟然被黑雾慢慢腐蚀，直到一截手臂的骨头从消失的皮肉里袒露。

“你的手——”

顾玉习以为常, 淡淡道：“离开了洞天，时间的代价会吞噬我。”又道, “我不知道为何问神牌会请到我, 可能天上那位武神快死了也说不定，亦或它觉得我一个非人非神的怪物比那位武神更强。”

“你回溯时间，是为了什么？”

顾玉拒绝正面回答：“……抱歉, 师尊，魔界的事我没法亲自帮您，我留着自己还有别的用处。”顾玉伸出右手，高缮手里的问神牌不受控制的飞到他的手心里，顾玉轻轻一握，坚如磐石的问神牌咔嚓碎成两半，他也应声而消失。

“……”高缮对着空空的前方苦笑道，“早知道不问武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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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刚打了一场胜仗，班师回京，恰好路过此地，干脆在这儿附近停军休息两天？”贺良景道。

“没错，恰好遇见玄易姐和你们。”向致远笑道，“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贺兄和顾兄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而我却是当爹的人了。”

贺良景好奇道：“你娶妻生子了？孩子多大了？”

向致远挠挠头：“不瞒你们说，上次与你们分别后，回去家中便被说媒了，半年后定了亲，除夕过后我确实随父亲来过一趟长泽派，还想顺道给顾兄发请帖的，万一贺兄也在呢。但没想到衡熹真人说……”他隐晦的瞥了瞥顾玉的方向，“顾兄已经退出门派了。”

顾玉说：“嗯，你来的太晚。”

向致远挑眉：“顾兄怎的不说自己退出门派太早？但凡晚几个月，这请帖不就送到手了？”

顾玉冷哼一声：“我难道有说拿到请帖了就一定会去吗？”

“哎，我发现你这个人十多年了说话怎么还是那么不中听呢？”

顾玉嗤的翻了个白眼，向致远指着他对贺良景道：“贺兄，你看他！”

贺良景撑着脸道：“你们两还是没变。”

“我自然不用变。”向致远昂首挺胸，自豪道，“我这般好的人，要变就只能往坏处变了。但顾兄还是得懂得自我反省，俗话说，吾日三省吾身……”

贺良景看顾玉要发作了，连忙打断道：“对了，上次你的酒我还记着回礼呢，我早早备好了，就等着重逢给你。”

顾玉闻言立马转头对贺良景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哇贺兄，我就知道你最最人美心善。”向致远期待道，“让我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宝贝。”

贺良景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扇子递给他：“你说过以后要征战沙场，所以我做了把能杀人的扇子给你。”

向致远接过去，哭笑不得：“虽然我十分喜欢，可战场上一般不用扇子杀人。”

“哎呀，忘了你们凡人没有灵力的话不用这种花里胡哨的武器，都怪你那时候总拿着一把扇子，闹得我先入为主。”贺良景补救道，“不过这扇子削铁如泥，平时没事带着扇扇风，有事拿着杀杀人。”

他期待看到向致远赞叹他工艺的模样，怂恿道：“你试试？”

向致远被他的眼神催促，只能打开扇子，在瓷杯上划了一道，只见扇锋如同切割豆腐，瓷杯轻而易举的被切成了两半。

这下不止是向致远，连顾玉都愣住了，他没想到给向致远的回礼会那么用心，心下不由得有些吃味，脸色也不大好了起来，哪料到贺良景在桌下偷偷牵住他的手，向他眨眨眼，做口型道：“你的剑，十五年呢。”

顾玉瞬间平衡了，小声道：“……对不起，今天那样对你的心意。”

贺良景勾勾唇角：“下不为例。”

向致远惊叹道：“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锋利的武器。”他目光灼灼，“贺兄，若是你是铸器师，恐怕现在已经富可敌国了！”

贺良景靠着顾玉道：“我才不要那么辛苦，有人养我。”

向致远噎了下，突然记起顾玉和贺良景不同寻常的关系，尴尬笑了两声：“忘记顾兄存款好像不少来着了。”

贺良景谈起他的孩子：“对了，你家小孩儿是男是女？”

“男孩儿。”向致远道，“我出征前，夫人又有了喜脉，父亲算过，说此胎是个女孩。等到回京，怕也是快到日子了。”他说，“若真是个女孩儿，等她以后出嫁，我将这把扇子送给她防身，不知贺兄会不会介意？”

“怎么会？”贺良景摆手，“东西给了你，之后送给谁也是你说了算。”

向致远笑着拱手作谢：“那我先替我那闺女谢谢贺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