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此言的,还需要别人说!?”
俩人连嘤咛都不嘤了,沉默地低下了头。
“说话注意点!”
厉声教训完,卫停吟又皱着眉抬头:“师姐也是,师尊收不收血灵根这样的事,别和孩子说啊。”
“他俩就算是孩子,也是光明正大的亲传弟子,必然是要知道的。”萧问眉说。
卫停吟无言以对,叹了口气。
“那个……”
身后传出声音来。
卫停吟回头看去,江恣居然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他站在他们身后,还是那一副不怎么服气的模样,但肉眼可见地僵硬紧张,脖子都缩了起来。
他真的一紧张就会这样,缩着脖子做鹌鹑。
他声音低低:“师……不,掌门说,请诸位进山宫。”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
顺着四角的门框,春阳斜斜照进屋内。
卫停吟一半的身子在阴凉的屋内,一半的身子沐浴在春阳下。
还是早春,天气不算完全暖和。春意微凉,站在太阳底下倒不会昏昏欲睡。
到午时了,山宫中那报时的钟响了起来。那是个法器,无需人敲,便会自己随着时辰更迭而响。
钟声笨重恢弘,如战场上的号角,又如佛寺里的镇魂佛钟,威严压沉地回响在山宫之中。
在压得人近乎不敢抬头的轰鸣浩荡的钟声里,卫停吟转过头。
他站在山宫门前右边,左边是沈如春和赵观停两个小的。正厅之中,谢自雪坐在那把仙椅上,萧问眉站在他身旁,手持一竹简。
待钟声消散,她朗声念起竹简上的内容。
“念其于宗门受袭时临危不惧,所行奋不顾身,为山门化解杀祸,今特收门外下山落雪院弟子江恣于上清亲传门下……”
“自后虽分师徒,但谊同父子;对于师门,当知恭敬。身受道诲,当没齿难忘;望情出本心,绝无反悔……”
江恣两手握在一起,两个大拇指指腹相按,低着脑袋,沉默不言地听着训规。
宫外暖阳鸟鸣,风吹树声。
宫内,萧问眉声音冷冽,太过肃穆的礼式使得空气都有些稀薄阴凉,令人上不来气。
念完礼词,萧问眉收起竹简。
“行跪礼。”她说。
江恣便跪了下去。
“三次叩拜,跪谢师恩。”
江恣顿了一瞬,很快伏下身去,对着谢自雪磕了三次头。
萧问眉回身放好竹简,端来两杯茶。
她转身面向谢自雪,弯身低头。谢自雪从她端来的木盘上,取下其中一杯茶,拿在手里。
萧问眉又起身,走向江恣。
“向师尊敬茶。”她说。
江恣抬起身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端来的盘子上的那杯茶。
他端起那杯茶,站起身来。
敬茶之后,拜师礼便礼毕。谢自雪随口训了江恣几句规矩,就把站在门边上旁观的另外那几个亲传叫了过来。
几个人顺着谢自雪的意思,坐在两侧的四把椅子上,留着江恣孤零零一个站在正中央。
“打今日起,这就是你们的师弟。”谢自雪抬手随意指了指江恣,又放下手,手捧着方才江恣敬他的一杯温茶,缓声说,“我也无意带太多孩子,五个便足够了,这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收都收了,萧问眉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
卫停吟也没说什么。他望着江恣,低头搓了搓手指。
赵观停还是不太愿意接受。他低头晃了会儿腿,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说:“可是师尊,血灵根极为不详,这是师尊说的呀!”
他起了个头,沈如春立马跟上:“就是就是!仙修界都对这灵根避而不谈,一谈起来就有如谈虎色变呢!大家都说这灵根不好,还都敬着我们上清门两袖清风干干净净,师尊如果把他这个血灵根收下——”
“春儿。”
谢自雪并没有厉声阻止,也没有严厉地说些什么。面对沈如春这样喋喋不休的发难,他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责备之意。
沈如春立马闭上了嘴。
她不太高兴地撅起嘴,望向谢自雪。
谢自雪平静地望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又将所有人扫视一圈。
“血灵根如何,我自然清楚。这件事,是我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他说,“血灵根固然不详,可灵根如何,又并非每人生来能抉择的。”
“他如今又并非魔修,往后也并非定会成为魔修。诸位心中莫有成见,需以寻常之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