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孩被罚。虽然看不见脸,但卫停吟看见他耳朵尖儿红得都要滴血了。
“倒也无所谓,毕竟心魔这玩意儿就是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幻觉。”卫停吟偏偏脑袋,“又不是真存在的某某,没伤天害理的,你做就做了。”
江恣没吭声。
“你确实挺混账的。”卫停吟说,他回想了遍当晚的事,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又骂,“你这个混账东西!”
他伸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拳头江恣。
江恣沉默着挨下来,还是没吭声。
卫停吟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平稳了一下心情。
他看着江恣,又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混账,心中矛盾得自己十分烦躁。
“我告诉你啊,”卫停吟气哄哄道,“你如今这个样子,我是心疼你,但我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原谅这件事。”
江恣点了点头:“好,我知道的……这事是我伤了师兄,师兄本就不该原谅我。”
他还挺讲道理!
卫停吟没来由地更生气了,这次照着他臂膊上狠狠地擂了一拳头。
他力气很大,照往常,这该是打得人骨头要断了似的疼的一拳头。
可江恣没什么反应,他甚至都没去伸手揉揉被打的地方,只是沉默。
还挺抗打了。
卫停吟心里嘟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刚拿起坛子又给自己倒酒,江恣就在他身边出声说:“抱歉,师兄……我知道如今道歉毫无用处,可……抱歉。”
“如果我知道不是心魔,真是师兄的话……一定好生对待。”
“净会说漂亮话。”卫停吟说。
江恣又不吭声了。
“……以后,我也会补偿师兄的。”他闷闷说,“师兄要什么,我都给的。”
卫停吟冷哼一声,捏着酒杯抿酒喝。
“……师兄。”
“干嘛!?”
“师兄真的喜欢这些吗?”江恣问他,“真喜欢桃花酿,和辣的东西,还有……这些吗?”
“哈?”
放下酒杯,卫停吟莫名其妙地看向他,“那不是废话吗,我哪次下山不是带你去买这些吃?”
江恣顿了顿,苦笑起来。
“说的也是。”他说。
卫停吟又捏着酒杯送到嘴边,疑惑不解地偏眸看了他好久。
真是很奇怪的一个问题。
他这样想。
江恣只是苦笑着望着他。不知为何,他那只血眸里多了一些苍白言语无法说清的五味杂陈。
卫停吟忽然有点儿看不明白他了,他冥冥感觉江恣好像还瞒了他很多事。
是一些三言两语说不清的事。
卫停吟再次放下酒杯,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跟我说?”
江恣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他说。
卫停吟抽了抽嘴角。
他又喝起酒来,眼睛死盯着江恣。
江恣还是只是笑,那种苍白无力的、病恹恹的笑。
他瞒了什么。
卫停吟很确定。
但他没有再问江恣。以他对江恣的了解程度,刨根问底没什么卵用,还只会让他警惕。
于是卫停吟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下了。
*
水云门。
又是一天夜晚。魔气的蔓延已经影响到了水云门,这与凡世相隔甚远的幽静仙谷最终也难逃一劫,今夜空中不见明月,只见黑云一片,魔气在其中涌动。
一座屋舍中,仍然灯火通明。
赵观停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已经很晚了,他却并没睡下。他披着长衣散着长发,身着里衣,坐在榻上,困得已经眼皮子打架。
而没睡下的原因,就坐在他对面。
沈如春抱着双臂,散着一头血似的红发,盘腿坐在蒲团上,瞪着赵观停。
赵观停困倦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都说过了,师兄与我传过一次音,没听出来有什么大碍。他要是有事,肯定会说的嘛……姐啊,不用担心,那可是二师兄。”
“你也知道那是二师兄!?”沈如春勃然大怒,“明知道是二师兄,你们这群人倒好,他活过来还生骨未暖呢吧,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扔给了那孽障!”
赵观停茫然了,他没明白这句里的“生骨未暖”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他明白了。沈如春估计是想到“尸骨未寒”这个词了,但显然这词儿没法用到一位死而复生没几天的人身上。
于是她就造了个反义词:生骨未暖。
赵观停在这一刻服了,他真的服了。沈如春打小就不爱上课,因为课业遭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