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没有毕恭毕敬见面行礼,但好说歹说是好了不少。
“师兄昨晚又是在屋中打了地铺睡的,”江恣走在他身边,低声唠叨着说,“我还是给师兄找个新屋子睡吧?”
“不用,打地铺挺好,朴实无华。”卫停吟说,“很喜欢这种感觉。”
“打地铺有什么感觉可喜欢的……”
“你少管你师兄的事。”卫停吟斥他。
“好好好。”
江恣无可奈何地应下,又抬手捂嘴,咳嗽起来。
卫停吟看着他:“还咳嗽啊?”
“身体不好,自然的。”江恣笑了笑,“师兄不必在意。”
看着他这一副脸色惨白还强颜欢笑,边说着边拿个帕子出来,擦了擦嘴角鲜血的模样,卫停吟无话可说。
之后的日子就有些枯燥了。祁三仪死了,魔界中没了管事的,照理来说,江恣得找个新的出来。可魔修们各个都不太服气江恣,看起来都和祁三仪一样,都想趁其不备弄死他。
若说挑一个新的二把手出来,还真是挑不出来。
哪个看起来都不可靠。
但卫停吟想让三界太平,魔界自然也得好好治一治。江恣想让他高兴,就硬着头皮,自己上阵了。
于是,魔修们那些杂七杂八的文书就堆满了江恣的房屋。他很快被淹没在文书的海里,从早到晚挑灯五个时辰都批不完。
江恣和卫停吟这才发现,原来一天到晚的杂事就能把人淹死。
连两天都没撑到,本就身子* 不好的江恣在次日就起不来了。他前天熬了个小夜,第二天就咳得吐血,起了之后眼前一黑脑袋一痛,就倒了回去。
看他这样,卫停吟没什么办法,只好撸起袖子,也上阵了。
他看了几眼文书,一眼就看出来这些死魔修就是故意的。他们事无巨细地都往上提文书,放眼望去全是一件件鸡毛蒜皮全然无所谓的屁事。这就是想累倒江恣,逼他找一个新的二把手。
就连法宝要从那个箱子里移到这个箱子里这种破事,都要往上提交报告,要江恣同意。
江恣完全没有管理的经验,才被这群人骗得团团转。
卫停吟啪地就把文书没好气地重重拍到了桌子上。
他拍案而起,躺在榻上的江恣迷茫地看向他。
“不批了,”卫停吟面若寒霜,看着他说,“批了也没用,我要杀你手下。”
*
魔修,走的尽是罔顾人伦的歪门邪道,人人手上至少沾了几十条人命,自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们不服任何人。
会在这生死城里走动,听命做事,也只是因为觊觎那个尊位。
他们之中,没有谁看得起谁,只不过分成会演能演和演都不愿意演的两拨人罢了。
所以这次,在得到魔尊江恣聚众议事的要请之后,整个生死城中的魔修也都在明面和暗地里嗤之以鼻。
议事?
能议什么?就那个疯疯癫癫的半瞎子?
没有人看得起魔尊,正如同其实没人看得起祁三仪一样。
只是祁三仪很有手段罢了。
他走了,留下一个病秧子魔尊,就更好对付了。
于是在听说魔尊要接手原本是二把手的事务时,所有人就串通一气,提交上去了鸡毛蒜皮的诸多破事申请。
有那么一两三个不听话的,魔尊能杀鸡儆猴。
可这次所有人都这样做,你能怎么样?
你能把人全杀了吗?
他们轻蔑地想。
虽是看不起,但碍于是尊主要求,魔修们还是来到了生死城中的正堂中。
生死城中的正堂,有一魔尊的尊位。那尊位位于高堂之上,是一漆黑的龙纹椅。椅上雕着两条咆哮的黑龙,以及真如同往下流淌而去的血纹,十分“威武”。
至少在魔修眼里,相当威武。
龙纹椅前,是一片大空地。魔修们井然有序地站到高堂前,仿佛上朝来的文武百官。
虽说站得都很规矩,可他们没一个人有站相,都站得弯七扭八,甚至开始交头接耳。
仿佛早知道会有这一出,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不屑的笑意。
“没听说尊主找了二把手吧。”
“没啊。”
“多半是发现我们连小事都往上提,想开个会叫我们收敛收敛,不用这么事无巨细都往上交吧。”
“肯定是啊,不然他还能有什么手段?”
“要不是怕他那个血灵根,我早就弄死他了……”
“我还真想吃一口什么味道,我从没吃过血灵根呢。”
“是啊,我也想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