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前,已经死在了卫停吟手上。
“不在,”谢自雪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他来过,后来又走了。”
“又去了哪里?”
“雷渊。”
三人齐齐一怔。
“雷渊?”沈如春惊异,“师兄去那里做什么!?”
“他有要做的事。”
谢自雪拿起茶,面无波澜,声音淡然,“他要去,就让他去。”
“……”
三人哑然。
面面相觑了会儿,终于谁都没有说什么。
“那他可说了,什么时候会回来?”萧问眉问道,“我们可还有许多事想问,也必须得问问他。”
“那就不知道了。”谢自雪说,“你有什么事必须要问?”
“那当然是有关于师尊所说之事,所谓这尘世不过是一本‘书’的事。”萧问眉说,“他既然是外来的人……有些事,自然要问明白。”
“所以,是什么事?”谢自雪还是问,“你想问他什么?”
沈如春抢过话头来:“那当然是要问问他,为什么这尘世会是一本书!他又知道多少,为什么不说了!”
谢自雪失笑一声,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赵观停就听不下去了。
赵观停无语地盯着沈如春:“你问师兄这个,他怎么回答?他怎么可能知道啊,书又不是他写的,师兄也只是被派过来的而已。师尊不是说了吗?外面的尘世有个像诛仙阁一样的地方,师兄肯定也只是所属外头的那个阁,只是人被派过来了而已。而且他怎么说啊,想也知道,定然是有不可言说的规矩的,再说他若真一五一十地跟我们说了,你信吗?”
沈如春怔了怔。
“我明白,我也不是要问这些。”萧问眉看了他一眼,“我是想问别的。”
赵观停问她:“你想问师兄什么?”
萧问眉沉默了会儿。
外头雨声不绝,萧问眉沉默了很久。
屋内的人都看着她,看着她低着头沉默不语了很久,看着她眼眸中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流转,看着她过了好久才抬起头,脸上神情复杂。
“我想问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想问他,从前我们生里来死里去的事,是否都是他安排过来……是否都是他编排的。”萧问眉说,“我想问他,到底有多少是假的。”
“他最后那样死去,是他必须那样编排,还是……”
萧问眉又沉默了,话只说了一半。
但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外头的雨下大了。
水云门的茶很好,是上好的龙井。谢自雪已经喝了几口,可这一口忽然就有些索然无味。
他喝水一样咽下嘴里的茶水,把杯子放回到* 桌台上。
他望着茶水里的茶叶。茶水随着他放回去的动作微晃了晃,那些漂浮的茶叶也跟着上下颠簸了些。
“有个什么东西在旁边嚷嚷的。”
谢自雪说。
三人闻言微怔,望向他。
“大概是那边给他的什么东西,像个心魔,或者只有他自己才看得见的灵物,一直在他耳边嚷嚷着什么。”谢自雪慢吞吞道,“我想,大约是用来监视的什么东西。毕竟那边只派他一个人过来,怕他自己自作主张,就会在他身上上把锁,时时刻刻盯着他吧。”
“已经两百年了。”
谢自雪说,“生心魔两百年,被人盯着两百年,谁不会想要解脱。”
“他大约也是,太想要个解脱了。”
大雨滂沱。
血雨倾盆。
渊下一片漆黑,卫停吟拖着见神剑,脚下水声阵阵。他此刻走在一片血池之中,大腿下是一片血红的池子。
他身上尽是伤痕。
脸颊上有片焦黑,后背上晕开一片发黑的血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袭了,那后背上有一片利爪抓过的血红爪痕。
后衣破了,他弯着后背,仍然一步一步往雷渊深处走去。
脚步挪动,缓缓划过池面,圈圈涟漪向外荡去。卫停吟慢吞吞地走着,血雨倾盆地浇在身上,一身白衣作红,青丝尽湿,血从额头里往外落下,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天上落下的雨。
他仍紧紧攥着手里的招魂烛。喉咙里作痛起来,卫停吟喘着粗气,感到脚上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但仍然往前走着。
大雨不歇。
谢自雪开了窗。他坐在窗边,望着天上。
天已经大亮,时过晌午。昨夜里发生的事,一上午过去,也到了许多人的耳朵里。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谢自雪这间屋头里也吵起来了。司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