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说:“你快递到了。”
“嗯。”
“买了什么?”
沈归时似乎在笑:“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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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归时去北城的前夜,江明月从亲戚家的酒席上回来,到海城名邸时已经十点多了。
她非要在沙发上试一次,结果腿扑腾得太厉害,不小心把茶几上的玻璃花瓶踢翻了。
花瓶“啪嚓”一声摔落,碎成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片,插瓶的鲜花也落了一地。
沈归时怕那些玻璃碎片扎到江明月,便抱着她去卧室。当时两人还连在一起,江明月身体悬空,几乎只有那么一个支撑点,她低低地惊呼,整个人都如坠云端。
沈归时空出一只手去托她的臀,给她借力的同时,也极尽所能地为她助兴。就客厅到卧室这么一段路程,走了又停,停了又走,花了将近半个钟头,江明月攀在他肩上回望茶几底下那滩水,根本分不清其中有多少来源于那个摔碎的花瓶。
结束后,江明月责令沈归时把客厅收拾干净,再抽空买个新花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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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月给手机开了免提,搬着快递箱子进门。
“多大的花瓶?还挺沉的。”
“和原来那个差不多大。”沈归时平静道,“商家说玻璃是加厚的,防摔。”
江明月:“……”
第49章 沈归时体会到了遗憾的极致
翌日上午, 将近十点,沈归时落地海城。
江明月要上班,就没去机场接他。沈归时打了个车, 将行李放回了海城名邸, 随后便自觉去医院干活儿。
两人的工作一如既往地繁忙。
以前也有特别忙的时候, 两人时间凑不上,可能连续几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现在不同了。
他们每天的相处时间已经延长为——一整夜。
江明月对现状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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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 人事处老师给沈归时打电话,通知他已经留院了。
晚上临睡前,沈归时抱着江明月说了这件事。
由于一些睡前活动,时间已经很晚了。江明月困得不行,蜷在他怀里, 闭着眼睛说了句恭喜:“这周末,我们去外面找家餐厅吃一顿。好好替你庆祝一下。”
沈归时说:“不用……这周末我要去祭拜父母。”
这周末刚好是清明节假期。
江明月困意顿消, 喃喃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
印象中,这是沈归时第一次主动谈及家庭。
江明月轻声问:“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
“我上高中的时候。”沈归时顿了一下,“高三。”
“是生病还是——”
“是因为车祸。”沈归时听上去也不是很想回忆这一段往事, 他的声音沉闷得很, 像包裹了一张纸, “车祸发生的时候, 我还在上课。警察来了学校,点名说要找我。”
他说得很慢, 每说一句, 都要停顿一会儿。
江明月拍了拍他的背, 温柔道:“不说了, 睡吧。”
房间里重归沉寂。江明月察觉到环抱自己的那个臂弯微微收紧了。
她完全嵌入了他的怀抱,离他的心脏那样近, 仿佛能感知到他所有的情绪。
“如果说出来会让你更好受一点,那我愿意当你的倾诉对象。”
耳边的心跳声过去了几十下,江明月又听见了沈归时的声音,低沉的、艰涩的,像浸了水的柠檬籽,弥漫着淡淡的苦味:
“当时警察也没跟我多说,就告诉我,我爸出了车祸,人在医院。他们开警车送我去了医院……我到了医院才知道,爸爸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
江明月安静地听着。
“那个时候,我妈妈还是有意识的。她说当时她正走在路上,一* 辆渣土车突然迎面撞了过来,速度很快,她躲都来不及躲。是我爸冲了上去,把她推到了旁边,结果他自己……他自己没能躲开。”
“我发现我妈妈后脑勺有个大包,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我爸把她推进了绿化带,她没站稳,磕到了头。我想让她去做检查,她不肯,她说只是有点疼而已,没事的,做检查浪费钱。”
“她说完,就吐了。”
“我学医之后才知道,这是颅压升高的表现。但我当时什么都不懂,我只是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拖她去做了个ct。医生看了检查结果,说这个情况很棘手,可能需要做开颅手术,但那家医院规模不大,没有开颅条件,想做手术的话要尽快转院。医生还说了一大堆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