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 初三去你四舅舅家, 你姥去世还没满三年呢,走亲戚顺带着得给你姥上坟。”
苏曼伸了个懒腰:“我哥他们不也去吗,我跟他们一起不就行了。”
苏妈刚想说你去了,你大哥二哥就不用去了,突然想起苏爸的话,讪笑:“也行,那你看看跟你哥他们商量商量到时候买点儿牛奶、面包啥的就行了。”
苏妈的未尽之意,苏曼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无非就是想让她多出点儿力,花钱给两个姑姑和大姨、三姨家买礼物。
她去这两家走了亲戚,苏强和苏军兄弟俩就能省了买礼物的钱。虽然买礼物花的都是小钱, 但这不是苏曼被理所当然薅羊毛的理由。
她的意思也很清楚,要走亲戚, 就兄妹三人一起去, 买礼物的钱三人平分,想让她一个人当冤大头, 她可不干。
原主记忆里,她是最不喜过年走亲戚,小时候被各种比较成绩、再后来就比较谁考的大学好,毕业后又比较谁的工资高、谁对父母更孝顺,反正甭管干啥都是比来比去。
成绩比表哥表姐们差了要挨揍,比他们考得好,又会被阴阳怪气的嘲讽就会死学习。在一众亲戚家的孩子里,她高考成绩是最好的,录取的学校是985重点,她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送上的不是祝福,而是各种阴阳怪气。
什么女孩子跑那么远上个大学,几乎算是白养了。什么不体恤父母,明知道家里条件不怎么好,还非要报考京市的大学,那可是首都,消费水平比她们这嘎达高多了,多少钱都不够她霍霍的。
苏爸苏妈让她申请助学贷款,生活费也给的极少,一方面是他们重男轻女,另一方面就是被这群所谓的亲戚给洗脑了,觉得苏曼去京市上大学后心就野了,很大可能不会再回到老家了。后来他们想尽办法催原主回老家相亲,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去他们家买东西,苏曼就听她大嫂金霞的,选的都是杂牌子的,这些样子货外包装做的挺好,里面东西质量不行的那种。
初一下午去的嫁到邻村的两个姑姑家,一年没见,加上苏曼现在端上国家饭了,大姑和二姑都挺热情。
不像以前说话夹枪带棒的,什么上个985大学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给人家老板打工?一个月挣的那点儿辛苦钱,也不比电子厂的工人多多少。早知道还不如早早地就辍学去打工呢,折腾了半天,还是个打工仔。
这回说话就好听多了,但你仔细一听,就回过味儿来了,还是话里有话:“京市公务员的工资也没网上说的那么高啊,一个月八千多还不如你华强表叔在建筑工地的工资高呢。”
“京市的物价那么高,你这一个月八千多,还不抵你红红表姐在县城教书一个月三千多日子过得舒坦呢。工资看似多了一倍,但京市的物价可是咱们这小县城的好几倍。”
“我听说京市的房子可贵了,一平方要十几万呐,你这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一万,要想在京市首付买套50平的房子,得不吃不喝得攒上几十年。”
“当初我就跟你妈说,女孩子学医、当老师那都是好职业,你妈她不懂,你也是个傻的,学什么不好非要好高骛远学计算机?”
“咱们家祖祖辈辈就没干那个的,我听说啊,那计算机得读研、读博才能学精学透,你上个本科,学了个一瓶子水不满、半瓶子水晃荡,跟没学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两家亲戚走完,苏曼脑瓜子都是嗡嗡的,如果不是因为二嫂方思文眼疾手快拉住她,她就直接怼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开车的方思文给苏曼解释:“大姑高血压高到二百多,她平时爱吃油腻的,还不按时吃降压药。二姑心脏不好,上回她来县医院坚持,医生建议她下支架,她怕花钱不肯。
她俩都属于那种看着挺健康,其实就是脆皮一个,对她们得敬而远之着。回怼她们倒是一时痛快了,万一她俩谁被气个好歹,以那几个老表的脾气,肯定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你了。大过年的别给自己找晦气,狗冲你叫几声,难道你还得汪汪回去?”
方思文的比喻把苏曼给逗乐了:“大姑和二姑看着挺精神啊,你这么一说,我就不气了,跟两个病人计较什么。”
“就是,她们就是不懂装懂。你这还好,一年也就过年时被她们荼毒,我是经常遭她们的毒手。大姑不是血压高嘛,高到二百多,我当时看到她的血压心里直扑腾。
实在是太高了,像她这种就像坐在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口上,不是一般的危险。我当时就建议她住院观察治疗,也告知了咱那几个表哥、表姐,大姑这个血压随时有可能引发心梗、脑梗之类的危险。
再说,现在住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