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什么麻烦了?”
“警察快要查到他了。”波本的下属已经过来准备交接武器,诸伏景光没有将话说的明白。
这是降谷零的手笔,给索阿维制造一点危险,让他自然地将手中交易让渡给他。至于能否真的抓到,就看警察的本事了。当然,如果被警察查到,组织就不可能再容他。
交易的对话止于佐藤加奈和苏格兰身份该有的交流,就那么几句而已。然后就是例行的清点货物和检查,好在还是留下了苏格兰的联系方式。
诸伏亚纪子的视线扫到降谷零,他的金发依然璀璨,眼神是她所不熟悉的阴沉危险。她见过降谷零和安室透,但从未见过波本的样子——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他在黑衣组织里的代号是什么。
交易就这样完成,她和降谷零除了打招呼认识外一句话没说。
诸伏亚纪子只看了几息,不发一言,没有道别,像是没什么留恋般转身离去。
人多眼杂,无话可再说。
*
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人有三个。
降谷零诸伏景光像小时候一样窝在一张床上坐着。
降谷零绷着脸,是少年时代常有的严肃认真的表现,不是波本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危险模样。
两个人内心想的都是:不是,她怎么会在那呢?
“你说那个组织怎么样来着?”诸伏景光好像失忆了一样,重复着已经知道的问题,“走.私诈.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是吧?”
前些天降谷零跟他提及贝尔摩德送来的任务时,他还能条理清晰地分析对方组织情况,现在大脑短暂宕机,重逢的喜悦固然是有,但没有人希望在此情此景下和亲人重逢。
当哥哥心里摆在第一位的是妹妹的安全。
“是……”降谷零的声音比平时低,他侧头望向窗外的月光,“我也没想到。”
上来卧底就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们两个为保护国民甘愿隐姓埋名在刀尖上行走。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家人能幸福生活在阳光下。
可他们从小爱护到大的妹妹现在与他们一同踏入黑暗之中。
“亚纪子现在应该在外事情报部?”诸伏景光投来询问的语气,普拉米亚案中,零组的交接对象正是外事情报部。
“没错,”降谷零后背靠墙,单腿曲起,右手搭在膝盖上,呈现出不完全放松的姿势,“索阿维说今天的交易对象是负责军.火线的人。”
诸伏景光眉头紧锁,他忽然提起一个从前没有探讨过,但从得知诸伏亚纪子档案消失后始终放在心里的问题,“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志向要做警察?不光做警察还当了公安,不光当公安还成为卧底。
降谷零倒是没有深想过此问题,现在提起,脑海当中认为最有可能的猜测就是:“或许因为担心?”
担心他们,所以想要投身到相同的工作中。
不怪他俩这么想。诸伏亚纪子虽然在志向上有过纠结,但她是一旦确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大学都念了,甚至导师也有意愿带她继续做研究。突然转变目标,降谷零难免怀疑和他们有关。当然他挺有自知之明,他觉得诸伏亚纪子担心兄长更多一些。
小时候虽然诸伏亚纪子是妹妹,但由于景光开始的失语症以及父母双亡的情况,她一直担心兄长的情况,只要诸伏景光开始自闭沉默或者失神,她都会抿着嘴唇安安静静出现在旁边,或者出现在一个不会打扰到对方,但她又能立刻得知情况的地方。
她很能分辨诸伏景光到底是需要自己一个人待着还是需要别人的帮助,如果是后者,她就会恢复小太阳热情模式拉他走出阴霾。
这并不是说她将自己当成了姐姐去照顾对方,只是处于一种纯粹的天然的亲情和同理心,她从来都是这样温暖的人。
事实上大部分情况下诸伏景光照顾她更多,哪怕是在他还不能说话的时候。帮妹妹惦记着各种事情,同样关心她的情绪,经常带她出去玩,学着做好吃的投喂她——失语症好了以后,诸伏景光就试图承担家里部分做饭任务。
最开始是因为总觉得要有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叔叔婶婶对他和对自己的孩子一模一样,出门时路人问这是你家的儿子女儿嘛,他们都会笑盈盈应下。他心里常怀感恩与感动,也常觉亏欠,总想要做点什么。开始诸伏夫妇极力阻拦,后来发现孩子真的喜欢,于是也就随他去了。
所以说他们两个人和亲兄妹没有两样,甚至胜过亲兄妹的感情。
诸伏景光也认同降谷零的猜测。
只是出于某种直觉和兄妹间的了解,他觉得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