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含着三分笑意,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朦胧中更显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看着看着,竟看得身上有些燥热。小月的手不由自主地游到了孟子煊的腹下,轻轻一揉捏,撒娇弄嗔道:“所以,你不让我碰,就是为了让我时时念着你。”
孟子煊身子一僵,书是再也看不进去了。那东西经不起她三两下的挑拨,已慢慢有了迎战的势头。
君子固节,有所为有所不为,此时断不是行事的好时候。孟子煊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苦笑道:“我是念在你身上有伤。”
小月情动于中,再难克制,挣开了他的手,将手伸进他松软的寝衣。指尖游走的每一处都似在他的肌肤下炸开了炙热的小小烟花。
孟子煊一向是一副出尘不染的样子,可越是如此,却容易激得女人想要把他拖入泥塘的欲望。自他成年以来,用各种各种的方法试图引诱他的女人,已不知有多少。他深居简出,就是为了避开这些无奈又麻烦的引诱。他自诩定力极强,坐怀不乱。可坐怀不乱是针对别人,在小月面前,那就不一样了。他不仅乱,而且很乱。
小月吃吃地笑着,为自己的胜利而得意。孟子煊高悬云端,纤尘不染,她却能将他拖入万丈红尘,做一个凡夫俗子。她看到他额间青筋迸涨,耳郭通红,乌黑的墨发从脸颊滑落,衬托得烛光晕染的眼睛愈发焦躁煎熬。
他抿着唇,酝酿良久,方才惴惴说道:“小月,我这样,实在太对不起你。”
谁要你对得起了?小月为他的清纯感到无奈,这样的性格,单身五万年真是一点不奇怪,好在,最后落到了她的手里。事实证明,有些事,年龄大不一定就占优势,还得看天赋。譬如这件事,孟子煊就显然还有待调/教。
小月自告奋勇做起了师傅,抱着他的脑门亲了一口,“快来吧,我等不及了!”
夜色撩人,理智被情/欲一点点消解分散。孟子煊俯下身,将身体贴住她柔软的腹下,试图缓解燥热的欲望。
小月不肯放过他,她勾住了他腰间的束带,“怎么还不肯解下?”
她步步紧逼,他的败退已成定局。他的脸藏在阴影下,似乎有点羞于见人,“你帮我!”
她乐意效劳,可惜伤口的创疼,让她变得很不灵活。她拉了半天,反而越拉越紧,于是懊恼一推,“我解不开。”
还得自己来。孟子煊坐起来,正欲自己动手。忽瞧见她滑落的广袖下道道刺目的伤痕,脑子“轰”的一下清醒了。他惊慌失措,为自己的不能克制感到羞耻。鞋子都来不及穿,匆匆拢了衣裳,开门走出去了。
汩汩寒风灌入他单薄的寝衣,将他体内涌动的燥热冷却。小月看着那月光下清冷瘦弱的身影,心里有些微的抱歉,“外面冷,你进来吧,我不引诱你了。”
孟子煊缓缓走了进来,带上了门,却不敢靠近她,只远远坐在凳子上。
小月面色不悦,“你这么快就厌烦我了?”
天地良心,孟子煊百口莫辩,“我是担心你的伤。小月,你方才真是差一点让我做了错事。我若是弄伤了你,叫我如何原谅我自己。”
哎,男人太体贴了,有时候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
小月情难自禁,温言哄他,“那你坐过来,让我摸摸你,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孟子煊摇摇头,他是真不敢。忍得了一回,不代表还能忍第二回。
任小月如何诱哄,孟子煊只是端坐凳上,如一块磐石般,一动不动。
小月投降,“那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我腹中空空,饿得睡不着。”
孟子煊看过的故事不少,会讲的却着实有限,尤其是小月那种盘根究底似的连环提问,也让他招架不住。于是他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埙,这是他今晨在集市上看到的,有个老人边卖边吹,孟子煊觉得音色可听,便顺手买下了。
“这是什么?”小月问。
“这个叫埙,我从前在典籍里看到过对这种乐器的描述,不过实物,也还是头一回见到。”说着,便将埙对入口边,呼呼试了试音,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吹这个,吹得不好,你不要笑我。”
小月裹着被子耐心等着。
悠然的曲调,像山间曲折回绕的小河呜咽,像林间来回穿梭的风声阵阵。小月就在这低沉的、婉转的、绵绵不绝的幽幽埙声中,缓缓入睡。
小月是被刺眼的日光晃起床的,昨晚睡得太好,看这日头,都快午时了吧!
浓郁的药香传来,夹杂着丝丝缕缕鸡汤的香味。
孟子煊撑着下巴坐在桌旁看书。真是个好学上进的人啊,不去考状元,实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