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极大的努力才克制住汹涌的怒气, 勉强说出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瑶姬对他的恼怒视若无睹,她凑得更近了,呼吸间温热的气息扑到了他脸上,让他觉得仿佛被长满了绒毛的蛾子糊了一脸。他想躲,可惜躲不开。她钳住了他的下颚,眼神迷醉,似是在欣赏自己费尽心机才捕到的猎物。
被瑶姬看上了,真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她有一种不死不休的精神,缠上了,就永远不放开。
越是近距离地欣赏,越是能发现孟子煊的美。他的肌肤有细腻的纹理,膏子调和的一般,光滑柔软,连女人都羡慕。再看他的眉眼,他的鼻子,嘴唇。上天造物时也是偏心,对某些人如此精雕细琢,岂不是存心让他祸乱世间。这样说来,她被他迷惑,也实在怨不得她,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想把美好的东西据为己有,也只是出于本能的贪念罢了。
然而,被迫成为欣赏对象的孟子煊,感受却不是那么美妙。眼看着瑶姬越欺越近,孟子煊一声断喝,“瑶姬,你自重!”
自重?他到现在,还和她谈论这个。瑶姬觉得很好笑,她从前就是太自重了,才会让他有机会折磨她,诛她的心。不过,现在好了,他不乖也得乖了。她忽然悟出一个道理,对于那些不肯轻易屈服的人,暴力真是一种捷径。
美人在她的身下,她情难自禁,对他的呵斥,自然充耳不闻。孟子煊此时的表情,用五光十色来形容都不为过,屈辱、愤怒而又无可奈何。她被自己的恋慕迷惑了双眼,觉得他无论怎样,都是可爱的,就连他对她的厌恶,也能煽得她□□焚身。
蛇性本淫,她对他,从前也算礼敬有加,可惜他不领情。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再克制自己的天性了。
灼热的吻粗暴地覆上他冰凉的唇,蛇芯子撬开他的齿关,直抵喉头。一瞬间,孟子煊觉得天灵盖都要爆裂了,屈辱与恶心如洪水肆虐,额间猝然烧起一道烈焰,直扑瑶姬而去。瑶姬大骇,立时避退。烈焰落在几案上,砸得杯盘狼藉。
“你……你竟然敢用元神之力!”孟子煊的反抗,无疑只会让瑶姬更加疯狂。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挑战她的威势。骨子里的占有欲被激得沸腾,他越是不屈,她越是要征服他。
孟子煊剧烈地喘息着,眼睛死死盯着她,那样戒备而鄙夷的神色,仿佛在看一头失去了理智的怪物。
他的目光像刀子般剜在瑶姬心上,她可以容忍他厌恶她,却无法容忍他鄙视她。“你做什么这样看我,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瑶姬咆哮着,伸手戳向孟子煊的双眼。
孟子煊不躲不闪,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眨。
瑶姬的手在半空中转了个弯,终究只是在他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得孟子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打了耳光,相比之下,他宁可被她戳瞎了眼睛。
瑶姬也怔住了,滔天的怒气好像也随着这一巴掌散得无影无踪。孟子煊脸上的指印清晰可见,他皮肤苍白,鲜红的掌印便显得尤为明显。这一巴掌力道不轻,他的嘴角已经开始往外溢血。
然而,更为可怖的是他的眼神。
他眼神中的愤怒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没想到,他这样斯文儒雅的人,也会有如此凌厉的眼神。
她的心竟莫名的惶惶然起来,明明他一动都不能动,可她却实打实有些怕他。
“你应该杀了我!”孟子煊咬牙切齿,声音沉得仿佛是寒潭深水。
瑶姬倒驴不倒架子,强撑着体面硬气道:“我怎么舍得杀你,我还要留着你这副好皮囊供我取乐!”
她把羞辱他的话说得如此肆无忌惮,不过是看准了他已经无力反抗。孟子煊恨她到了极致,却又奈何不了她。心中气涌如山,只觉得胸口憋闷至极,忽而一道腥甜冲口而出,人也登时昏迷了过去。
死是容易的,难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孟子煊醒来时,瑶姬依然在他眼前。噩梦没有散去,他的身体依然一动都不能动。她对他的折磨,似乎也将无止无休。
“子煊,我昨日不该打你的,请你原谅我。我只是生气,气你瞧不起我。我这样做,无非是怕你太过倔强,伤了自己。子煊,只要你依顺我,我即刻便可以治好你。”
瑶姬诚恳的道歉,换来的却是孟子煊的不屑一顾。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他简直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只好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冷淡,并不妨碍瑶姬的自娱自乐。过了好一阵,他以为她已经走了,这才睁开眼睛。可眼前的情境,简直令他羞愤欲死。瑶姬的疯狂,真是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