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孟子煊,都一瞬不眨地看着他。若是这太守识相,自然皆大欢喜,否则,不仅太守自己性命难保,还得连累他,再费一番周章来巩固小月的帝位。
日光耀眼,新君迎风立于城楼之上,彩衣猎猎,威风凛凛,乍一看去,简直与庙里供奉的女娲神像一模一样。这是天不亡我妖族啊!鹿城太守忽而伏拜下去,五体投地,“圣君能驱使先帝配剑,身份再无疑议。罪臣有眼无珠,忤逆圣上,请圣君降罪。”
这是确定无疑了,老百姓都渴慕一位强大的君王。方才新君力退妖邪,神力无边,有目共睹。如今又得太守亲口认证,那必定是假不了。阿弥陀佛,老天垂怜,不忍见妖族就此覆亡,百姓流离失所,故而降下新君,力挽狂澜。于是百姓纷纷伏拜,口中高呼圣君不迭。
城楼上的新君也长吁了一口气,微微侧转头去瞄孟子煊。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全然不知。忽而,耳边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跟着我念。”
小月放下心来,还好孟子煊尚能使用传音术。
“本君受先君遗命,践祚帝位,本无寸功,愧负于天。然我妖族甫遭大难,心魔作乱,又逢割据,国将不国。遥想先君创业,何其艰难,不料万年基业,至此而衰。每思及此,痛断肝肠。先帝临终所托,言犹在耳,心魔不除,死亦无颜面见先帝于地下。故本君在此立誓,誓杀心魔,报仇雪恨,重整乾坤,克定天下。”
新君在城楼上许下重诺,字字铿锵,一言九鼎。百姓们看到了太平中兴的希望,于是纷纷举手相庆,“誓杀心魔,报仇雪恨”的声浪,长久不绝。
大典已成。
小月直到现在依然心潮澎湃,她这个新君虽然当得不明不白,然而当百姓山呼圣君,伏拜在她脚下时,那种感觉,不能用爽或不爽来形容。身在高位,受人尊敬崇拜,那份责任,也像铁一样铸在她肩上。她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许诺他们的事情,不能办到。
总之,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好国君了。
于是,她把她的决心告诉孟子煊,“子煊,我今天,站在城楼上,看着那么多的百姓,他们那么信任我。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他们的国君,我想我一定要保护好他们,让他们过上太平日子。”
“那是自然,你既然祭过了天,又得到了百姓的认可,自然便是新君了。今后,也不会再有人怀疑你的身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他的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了些,这敷衍的口吻,任谁都听得出来。小月狐疑地审视着孟子煊,自从从鹿城出来,坐在了这辆通往朔雪城的马车上,他便一直低着头,不声不响,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简直就差把“我有话要对你说,但还没想好怎么说”这句话写在了脸上。
于是小月只好主动问他,“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孟子煊惊讶地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
废话,就你那愁眉不展的样,傻子都看出来了。
“方才那个沧溟客,是假冒的吧!”小月道。
孟子煊更惊讶了,脸上几分愧疚,几分惶恐,“你看出来了?”
“嗯”,小月条条梳理,“赢得太轻易了些,虽然那人也十分厉害,但我料想,若是真的沧溟客,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而且……”小月看了看孟子煊,微微笑道:“你做事一向周密,定不会让我涉险。我想,这必定是你们事先安排的好戏。你倒是会演,险些将我骗住了。不过,你怎的不事先告诉我,害我白紧张一场?”
“你生气了么?”孟子煊惶惶看她,解释道:“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提前知道了,就不能打得尽心尽力。牛头怪排的这出戏,本就拙劣得很,若再不演得逼真些,岂不被人看出来?”
小月觉得好笑,你自己坐享其成,倒嫌别人的戏码拙劣。不过,看他是真着急的份上,只好宽慰他,“我现在知道了,也并不生气,你可以安心了。”
可他并没有安心的样子,看着她,欲言又止。凤曦此时,大约已经到了朔雪城里,小月迟早是要见着她的。其实凤曦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他想,她应该是会信任他的,于是,他道:“方才那假扮沧溟客的,你可试出来是什么人?”
小月细思量了下,“虽然那人极力模仿沧溟客的招式* ,不过那出招的风格,倒和你有些像。莫非是你的同门?”
的确是同门,孟子煊对小月的洞察力感到刮目相看,不过,真要说出来,他心里依旧惴惴的,“你猜得不错,那人正是……”
话未毕,马车忽然顿了下来。孟子煊不防,险些摔了一个趔趄。小月大怒,撩开帘子一看。这会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