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君的威严。只见她微一颔首,缓缓道:“是,此事由人族帝王提出,本君与国师商议过后,均觉可行,不知众位将士以为如何?”
此事并非是由国师大人提出,这倒出人意料!牛头怪看了李瀚一眼,见他目光凛凛,君威赫赫,心上便有几分畏怯。眼下的形势,似乎是不得不得罪这位人族帝王了。牛头怪觉得颇有几分遗憾,因为他一向仰慕强者,这几日也与这位帝王相处得十分不错。不过,身为妖族大将军,既已受诸位将士托付,即便稍许有些为难,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牛头怪下定决定,向李瀚深深一揖,便即据理力争道:“圣上有此提议,初心想必是极好的,只是圣上有所不知,我妖族先祖曾立下誓言,不许后人与他族结契。先祖有训,我等皆不敢违背,还请圣上体谅,莫使我妖族将士为难。”
李瀚颇觉尴尬,轻咳一声道:“小王不过是提个意见罢了,至于是否便要实施,自当由圣君做主。”
人族的帝王并不坚持,此事便好办得多。牛头怪微一转身,又向圣君进言道:“臣恳请圣君三思,目下军中群情激愤,对结契一事颇多怨言。圣君莅祚未久,正是要凝聚军心的时候,臣以外,若此时颁布结契诏令,恐怕于新朝不利。”
总归就是,倘若与将士们对着干,屁股下的位置就坐不稳了。小月听明白了牛头怪的意思,不过,她更在乎的,还是孟子煊的想法。
所以她站起身来,很是冷峻地道:“诸位可能尚不太了解本君,本君继位,乃是受先帝临终托付,如此名正言顺,何惧朝纲不稳,众人不服?牛将军先时提到先祖遗训,本君以为,法无定规,虽有古训,未必就不能更改。眼下心魔作乱,三界岌岌可危,若再抱守成规,倘或妖族就此覆亡,试问这份责任,有谁能够担当?牛将军,你能吗?”
面对如此提问,牛头怪自然诚惶诚恐。李瀚心中亦大感佩服,心道,不过一年不见,当年的那位小月姑娘,竟已成长为如今这般恩威并施的一位君王。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后,他对待这位圣君,自当更加敬慕三分。
唯有小月一人,颇感庆幸。这番话是孟子煊一早便教会她说的,果然此刻便派上了用场。
圣君的意见已然十分明了,且话说得极重,牛头怪自然不敢再多加置喙。然而,激愤的军心似乎并不容易平复,不说外边传入的一波又一波的呼声,单是帐内的这几十名将士,脸上的神情,便都十分不满。
国师大人这才开始说话,他语气清淡,不紧不慢,“诸位将领恐怕尚不知晓,心魔如今正致力于复活他的十万魔军,虽然天君已经派有重兵驻守在焚寂山,然而究竟能不能够阻止魔军复活,目下尚未可知。此事之所以未曾告知诸位,实在是怕军心混乱,百姓恐慌。诸位都是圣君麾下的肱骨之臣,自当能够分清轻重缓急。在下说句不好听的,倘若十万魔军一旦复活,不知诸位,有几分把握能够抵挡。目下最须考虑的,并非是先祖之命,亦非面子问题,而是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提高全军的战斗力。狐族、鲛国、东海,前车之鉴,不可不引以为戒,妖族再不自强,只怕下一个覆亡的,便是妖族了。”
国师大人提到的鲛国和东海,众将士虽都听说了这两国先后都遭灭国之事,然而,因之并未亲见,故而感触不深。然而,说起狐族的遭遇,大家就都颇为熟悉了。在场的将士中,甚至就有不少曾经参与过抓捕狐族的行动。当年瑶姬下令,抓到一只狐狸可拿来置换百金,故而几乎所有的妖族,都曾参与到这场捕狐的狂欢当中。至于这些狐狸后来的遭遇,那他们可管不着。有说是被拔骨抽筋了的,有说是被拿去制成怪物的,众说纷纭,总归,就是很惨。
不曾想,时移势易,如今,妖族也面临着此等危机。
众位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被国师大人的这一番话给唬住了。十万魔军,听起来就吓人得很,若是将来真打过来了,自己当真有那本事,保护自己的妻子儿女么?
孟子煊见将士们似乎有些松动,越发加紧游说:“其实结契一事,不过是权宜之计,一旦战争结束,便可解除契约。诸位为了妖族百姓,为了国家延续,如此忍辱负重,妖族先祖若是灵而有知,也只会感念诸位,定然不会责备的。”
“这……”,将士们面面相觑,最后谁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转向圣君道,“我等愿意听从圣君之命。”
说服了帐内的三十来位将领,并不等同于说服了妖族近十万的将士。更何况,心魔意欲复活十万魔军一事,此时还不宜大肆宣扬。因此,结契一事究竟能不能成,还得看这位巧言善辩的国师大人,能不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