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路,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一则,沧溟客原本就是心魔的心腹,他一向便可在妖族宫殿自由进出;二则,恐怕也没有谁能想到,那被关在笼子里的,看起来非常可怜的白狐狸,会是堂堂青丘国的太子爷。
向心魔进献狐狸,是下属们向心魔邀宠的惯常手段罢了。只不过,如今这年头,还能猎到毛色这么鲜亮的狐狸,沧溟客果然好本事。那位一向在心魔寝殿中侍奉茶水的老藤妖不无羡慕地看着笼子里的白狐狸,由衷地夸赞道:“这狐狸看着真精神,料想魔尊见了,定然喜欢。只是,魔君外出未归,先生还是在稍候片刻吧!”
沧溟客照旧是面无表情,“我奉魔君之物献上此狐,若是魔尊不在,便烦请阁下代为转交。我尚有要事,便不多留了。”
那老藤妖一听这话,立时高兴起来,心道,这沧溟客果然是只傀儡,万事不懂的。这么好的请赏机会,居然不懂得珍惜,如此,只好便宜自己了。于是,老藤妖欣然答应道:“先生放心,小的一定将小狐狸好生献给魔尊。先生只管静候魔尊赏赐便是。”
沧溟客道一句“劳烦阁下!”转身便离开了。
老藤妖拎着那笼子,还不忘细细打量狐狸两眼。
“真个是不错,瞧着条盘靓顺的,魔尊见了定然欢喜”,老藤妖喜滋滋道。虽然,近来魔尊喝的,都是那些婴孩的之血。孩童的血,滋味定然不差,但又如何能比得上这狐狸的血。魔尊一向出手阔绰,此番我献上这只狐狸,不知又会得到多少赏赐。
说着,他便提着狐狸走进了心魔寝殿。别看那心魔连一句像样的躯壳都没有,可却着实爱干净的很。他住的屋子,定要干干净净一层不染,否则,便会雷霆震怒。因此,只要心魔不在寝殿,老藤妖便不停地在扫扫扫,擦擦擦。也亏得这老藤妖做事细心,又极有耐心,这才深得心魔信任,一直干着打扫心魔寝殿的活儿。
好巧不巧,心魔如今所住的这间屋子,恰恰便是孟子煊从前被囚禁的那间。不同之处在于,孟子煊住在这里时,屋内并无半点陈设,简直是又空又大。如今,这心魔却似恨不得将天下最为珍贵的珍宝器物都摆进这屋子里。当真是金玉满堂,耀人眼目。
孟子煊万想不到心魔竟然是这样的品味。
可令孟子煊大觉奇怪的是,先前沧溟客说,若凌和彦枫就被关在这间屋子里,可他环视里一圈,却并未发现他们。
难不成,心魔又将他们关在了别处,连沧溟客都不知情。
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必须得抓紧了。方只一瞬,老藤妖便看到那原本还老实巴交趴在笼子里狐狸,忽然就蹿了出来,变成了一个相貌斯文的公子。
“你”,老藤妖话未出口,便被孟子煊扼住了咽喉,孟子煊问他,“这屋里的人被关在了哪里?”
老藤妖一张老脸愈发皱的不成人形,他哑着嗓子道:“这屋里,一向只有魔尊一个人,谁又敢关押魔尊大人啊?”
孟子煊收紧手指,那老藤妖立时白眼乱放。孟子煊道:“你若再不说实话,顷刻便会没命。”
那老藤妖着实是怕得要命,只恨不能跪下讨饶,“老奴……老奴实在……不知,不敢……欺瞒……”
孟子煊见他不似说谎,只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拍,那老树妖便软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孟子煊立时凝聚起心神心神,全力感知若凌和彦枫的气息。
照理,无论神、魔、妖、鬼,但凡他们经过的地方,都能留下自己的气息。修为高者,便可凭借这细微的气息寻到他们的踪迹。可奇怪的是,孟子煊试了又试,却仍是半点也探不到。
如此,便只有三种可能了。
其一,若凌和彦枫刻意隐藏起自己的气息。然而,隐藏气息,须以法术维持。他们既已被幽囚在此,还有何隐匿的必要。
其二,心魔以术法封印住了他们。所以,自己才探不到他们的踪迹。
其三,他二人已被关去了别处。可,还有什么地方,是比把人关在眼皮子底下更让心魔安心的呢?所以,孟子煊认为,若凌与彦枫多半应当还在这屋子里。
可这屋子里光是瓶壘便有大大小小数十个,更遑论其他可以盛物的器皿了。而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心魔用以封印若凌与彦枫的容器。孟子煊再次施展神力,却仍是感知不到半分若凌的气息。
如此,便只能一个一个翻找了。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还不是……
妖族的宫殿建在连绵的山体之中,因为没有阳光直射,时间的流逝便显得悄然无息。
然而,一刻钟,不过转瞬即逝。
心魔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