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承蒙公子相助,孟某尚未致谢。如今,却又有些事情要劳烦公子了。请公子务必将若凌国王带出圣京。我这儿有一封信,也请公子转交给天君钟离亭。”
彦枫时至今日,仍对洛水一战印象深刻。当年孟太子对战钟离亭与凤曦,竟丝毫不落下风,如此本事,当真令人佩服。如今,又见他这般大义,甘愿以身涉险,更觉自愧弗如。于是恭敬领命道:“孟太子放心,彦枫定然不负所托。”
孟子煊见彦枫为人果断爽快,心中也颇为欣赏。然心魔或许转瞬即至,现下实在不是多言的时候。孟子煊忙忙调动起周身灵气,奋力一击,终于将那心魔施加在他二人身上的咒术击破。而后,再猛一挥掌,若凌彦枫二人,便不由自主为一股强劲的飓风裹挟,瞬息便已到了数里之外。
心魔追来后山之时,便只见到孟子煊。他正安坐上一块石头上,盘腿调息,而另外二人,则早不见踪迹。
“孟太子好本事,竟能击破我的咒术”,心魔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笑道,“可我的目标原就是引你出来,竟然你没走,我也不必去追他们了。”
孟子煊调息完毕,也自轻轻一笑,道:“ 能得魔尊如此惦念,孟某实在荣幸之至。说实在的,能将三界搅得如此天翻地覆,魔尊的本事,孟某当真佩服得紧。”
心魔被他吹捧,心里也自称意,虽然道不同,却也不免生出些赏识之心。可惜啊,这样的人,却是敌非友,否则,依着自已从前的志趣,倒是很乐意和他一起煮茶温酒,赏风弄月。
“过誉了”,心魔道,“太子既已到了此地,不如便随某回宫一趟,也好叫某尽一尽地主之宜。正好,某也有一事,要劳烦太子。”
孟子煊起身道:“好说,拜尊驾所赐,某在这宫中,倒是住了有六千年之久。如今再来,也算是故地重游。”
心魔见他神情淡然,对自己亦丝毫不惧,心里愈发欣赏于他,便比手客气道:“如此,太子便请吧!”
孟子煊回身看了看天边一线弯月,宛如一副精致的耳饰。他想,小月此刻,定是发现他已离开了。只可惜,天命所归,由不* 得人,终究,是自己有负于她了。
而后,他从容地跟随心魔走进那终年阴森的、曾幽囚过他六千年的妖族宫殿。
彦枫与若凌很快便逃出来圣京。他二人如今灵力已复,那些宿守的将士自是无奈他何。出了京城,二人便开始御风疾行。一路上,彦枫却是默默无言。
若凌终于发现他神情低落,便问他道:“你这是怎么了,逃脱了魔掌,反倒不高兴了?”
彦枫遥遥头道:“我不过是担心那位孟太子。”
要说担心,若凌也同样放心不下。然而此刻,她却只能宽慰他道:“你不了解他,他是我最见过的最为多智多计的人了。历来,只有他不愿做,却没有他做不成的事。你放心,朔雪城尚有一位他放不下的人,他是决计不会让自己死在心魔手里的。”
话虽如此说,可那对手,毕竟是心魔啊。因此,若凌说完这些话后,便不再开口了。那副忧心忡忡的神情,显然,她自己也未能被这番话安慰到。
彦枫看着若凌,心里藏了一些话,忍耐了许久,到底没有开口问她。或许,在此之前,他还存着些与孟子煊一较高下的想法,如今,见了那人,珠玉璀璨,不用比较,自己已是相形见绌了。
程副将与东篱正俯下身子跪拜在地,承受月姬圣君的雷霆之怒。
小月一向待人亲和,和将士们相处宛如兄弟。但这一回实在气人,国师失踪了,这两个人却硬是咬紧牙关,不肯吐露他的行踪。
自然,孟子煊本人才是最为可恨的。不告而别,他何时学会了这样的本事。小月简直要被他气疯。他是把她当成什么了,不是说夫妻一体么?他为何要撇下他,单独行事。
程副将觉得很是委屈,斜眼忒了忒东篱,这才道:“圣君明鉴,自打东篱入府以来,小的便被调去了军营,不在国师左右伺候了。因此,国师的行踪,小的实在无从知晓。”
东篱见程副将推脱责任,愈发着了慌,委屈巴巴地道:“圣君明鉴,国师真没告诉小的他去了哪儿。那日早晨,臣只是奉了国君之命,转交给您一样物事并几句话,其余的,小人是真不知晓啊!”
小月亦知道,从他俩这儿,定是再问不出什么了。
心里觉得空荡,却又焦虑难安。即便从前历经了那么多患难,可只要有他在身边,小月便觉得一切都不难熬。如今他一走,留下她独立支撑这诺大军营。小月哪怕已然贵为圣君,仍不免觉得心慌。
然,更多的还是对他的担忧。有什么事情,是非要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