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界局势如何,青丘都能安享太平,永无受战争凌虐之苦。”
听起来似乎很有诱惑力,可惜孟子煊却并非是那一等执意于复国的人。如今,他只愿三界重归太平,自己便好与小月去做一对闲云野鹤。只可惜,在归隐之前,总要除掉了这心魔才行。孟子煊假作思索,继而笑道:“尊驾所言,可是当真?”
“自是一言九鼎”,心魔傲然道,“本尊说出的话,何曾反悔过!”
“如此,确乎是值得好生考量。”孟子煊道,“只可惜,我若是将聚魂咒让与你,恐怕便对不住这三界苍生!”
心魔闻言,骤然变色。然他强自压抑了怒气,对孟子煊道:“我一向以为,孟太子是通达之人,却不知竟这般迂腐。孟太子大约以为我魔族便是邪魔外道,而那天族便是正义之辈。须知上苍造物之时,众生便生来平等。神仙也好,妖魔也罢,理应都有其一席之地。我魔族与其他各族共生于世,千万年来,均是相安无事。唯是十万年前,仙妖二界却对我魔族痛下杀手,致使我魔族全族覆灭。孟太子亦是经历过亡国之痛的人,当真此等仇恨,不共戴天。我如今不过是要恢复我族,使天族付出一点小小代价,试问,又有何不可?”
孟子煊道:“魔族覆亡的原因,尊驾只会比我更为清楚,若果然相安无事,魔族又怎会招来三界怨愤。暴戾恣睢,多行不义,不过自取灭亡罢了!”
心魔却道:“若说暴戾,天族就不暴戾吗?若是天族果然仁爱,青丘又怎会灭亡。孟太子,天道,从来就是胜者为王。这些,难道你的父亲从来没教过你吗?”
孟子煊的父亲,青丘白帝,是一位创业之主,青丘在白帝的手中臻于鼎盛。白帝唯有孟子煊这么一个孩子,自是对他寄予厚望。可惜啊,儿子对于父亲以武力征伐天下的治国之道并不苟同,他受恩师无极天尊的影响,信奉仁爱礼治,以为君恩则臣义,君慈则民敬。白帝与他说不清楚,常常气得拂袖而去。如今,回顾从前,其实父亲的顾虑也不无道理,而恩师的教诲更是有其必须坚守的道。孰是孰非,早已是论不清了。
手中的茶,已然品不出滋味。孟子煊道:“青丘的灭亡,并不能证明暴力便是可取的。其实,青丘,不过只是一个国号而已,只要狐族百姓能够生活安乐,青丘恢复与否,都不重要。同理,尊驾也不要太执着于复兴魔族了!”
心魔却不以为然,他对于孟子煊这等敷衍懦弱的态度十分不满,甚而有些鄙夷。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拍案而起,道:“孟太子或许能如此豁达,我却不能。当年,十万魔军是如何被坑杀在焚寂山,我永远不会忘记。天族使了那样奸诈的诡计,他根本胜之不武。三界,原就该唯魔族独尊。我所做的,不过是重整纲常,还魔族一个公道罢了!”
“公道!”孟子煊笑道,“敢问阁下,公道是什么?”
“公道便是公平,是让真正的强者统治三界,而非让那些满嘴仁义的无能之辈居于上位。他们凭什么,就凭他们善于蛊惑人心吗?”
孟子煊摇头叹道:“非也非也。谁上谁下,谁强谁弱,其实都不重要。公道是民心。民心所向者,即可为王。王,并非是高高在上。王,不过是秩序的维系者。他教民以善,护民以礼。乐民所乐,忧民所忧。一个人,若是他能让百姓吃饱穿暖,不饥不寒。哪怕他是乡野匹夫,贩夫走卒,亦可为王。心魔,你如今所做的事,便是扰乱这三界固有的和平。倘若你能听一听那宫墙外的哭声,你便该知道,公道绝不会站在你这一边。”
这些,便是孟子煊所坚持的道。可在心魔听来,却只觉厌烦。他不信,这世上真会有舍己为人的仁人志士。所谓“仁义道德”,不过是在上位者编撰出来用以欺骗百姓的雌黄罢了。他们用这些将自己包装得有如圣贤,使百姓对自己顶礼膜拜。可背地里,却干净了龌龊黑暗的事情。这些个衣冠禽兽,“公道”若是偏向他们,那这“公道”,便也是可笑可弃之物了。
“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乱,只是一时的。乱而后治,天道才能重回正轨。孟太子,你所期待的太平盛世很快就要来临了。只要你肯将聚魂咒让与我,我保证,在我夺取这天下之后,定然如你所说的,宽以爱民,温和慈爱。不论是天族,妖族,鬼域,我都让他们好好的生活,你看,好不好呢?”
这样的话,若是旁人说来,或许还有可信。可这话出自心魔之口,却实在是讽刺至极。鲛族,东海,数十万被炼做不死怪物的狐族生灵,都在他一年之间覆灭。孟子煊嘲讽地看着他,几乎要笑出了声。他道:“心魔,你的欲望早已遮天蔽日,哪还有一点良知的所在。你今日说的这些话,试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