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恳求他道:“请叔叔务必想想法子,我便是要死,也不可死在今日。”
“救不了,救不了”,鬼医一把扯下被孟子煊拽住的衣袖,拎起药囊便走,边走还边威胁他道,“人要作死,神仙难救。你若不肯听劝,我不过尽一份昔日的情谊,替你收尸罢了。我对不住你母亲,大不了还她一命,还能如何,还能如何?”
说着,他果然气哼哼地走到了山背,眼不见,心不烦。
心魔掖着两手看完了这出发疯大戏,总算是耳根清净了一点。而后,他走向孟子煊,平静地道:“孟太子可是做好决断了?”
孟子煊点头,指了指巨石的另一端,客气比手道:“请坐!”
二人面对面盘腿坐在巨石之上,一黑一白,恰似太极图上的两个点。
崖上风大,吹得二人衣袂翻飞。在这苍苍密林之间,除却猎猎风声,竟是半点杂音也不闻。想来,那些个飞禽走兽,早已被心魔的魔气所骇,避退数里。
心魔早已是眼观鼻鼻观心,摆好了架势,只等着接收聚魂咒。
孟子煊无奈,只好集中精神,捏诀施法。
传递聚魂咒并不复杂,可心魔魔力太强,这聚魂咒一向是仙家密宝,与魔族天然相抗,因此,虽然孟子煊几番使劲,可这聚魂咒却总不肯进入心魔体内。
孟子煊额角已然溢出了汗,却仍不得法,只好坦然告之,道:“这聚魂咒不愿意跟着你,我也没办法!”
心魔眼见着孟子煊额间光芒闪耀,形成一个磨盘大小的光圈。可那光圈,一接触到自己,便慌忙弹开了,似是对自己惧怕得很。
“有什么办法?”心魔问道。
“你若肯自封心脉,暂时锁住魔气,或许,这聚魂咒一时不察,便进了你的体内,那也说不定。”孟子煊建议。
自封心脉,灵力便无法施展。孟子煊若是此时动手,格杀心魔,未必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可心魔却答应得十分爽快,“好,就依你所言。可是,孟太子若是想要趁机偷袭我,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便是暂时封住心脉,要杀你,仍是易如反掌。”
他的话,自然不是危言耸听。须知上古魔神,其实力之强,早已无可估量。孟子煊便是奋力一击,恐怕也不过只能伤他一两分。但因此惹恼了心魔,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孟子煊自也不会如此愚蠢,他不过淡然一笑道:“尊驾真是多虑了,我若是有这等本事,也不会受你这般辖制。”
心魔极是不屑地嗤笑一声,果然手捏法诀,凝神运气,封住了自己的心脉。
孟子煊见机,再次运转起聚魂咒。没有了魔气的威胁,那聚魂咒顿时光芒暴涨,照得周遭侍卫睁不开眼。孟子煊口中念咒,指尖捏诀。聚魂咒便似有所感应一般,乖乖缩小成了一团,连光芒都变得莹润了。孟子煊皱起了眉,竭力催动灵力,要将聚魂咒从自己身边推开。聚魂咒似是不大乐意,翻滚旋转着,总不肯接近心魔。孟子煊无法,只好扬手一推。聚魂咒便似一个被抛弃的光球一般,直直砸向了心魔的额间。
心魔早已是恭候它良久,待聚魂咒一入体内,立时便催动魔气,将其牢牢包裹束缚起来。这聚魂咒何曾见过如此多的魔气,立时便爆出光芒,想要焚尽缠住它的魔气。可这魔气源源不绝,永无止休。聚魂咒几番挣扎,终究抵挡不住,光芒渐暗,只能寂灭蛰伏。
鬼医嘴上说着不管孟子煊,然而,事已至此,他又如何能够不管。眼见心魔正在凝神与那聚魂咒较劲,无暇顾及他二人,鬼医二话不说,抓起孟子煊便跳落入万丈悬崖之下。
鬼医虽是为医者,可他母亲曾是魔族圣女,如此血脉,他便是再弱,也弱不到那去。这一回,为助孟子煊脱险,他情急狂奔,竟然快如闪电,眨眼睛,便已逃出百里之远。
路上见到一处清冽泉水,鬼医觉得口渴,这才停了下来,将孟子煊小心放下。
方才奔得急,不曾留意,如今停下来,鬼医才发现孟子煊早已晕了过去。他胸前的白衣,也已被血染透大半,看着格外骇人。鬼医扶着他,令他能够靠坐在岩石边。可他身上疲软,坐也坐不住,哪怕陷入昏迷,唇角依然不断有鲜血流出。
没了聚魂咒,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摔坏了的水瓯,哪哪都是破的,堵也堵不住。
鬼医气得又想破口骂人,可眼前之人已然毫无意识,骂了也是没用。思量再三,鬼医终于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面珍而重之地捧出一样宝贝。
这是三界之内最后一片六棱冰片了。
三个月前,老天后找上了他,说是只要他能助她摆脱心魔禁书的控制,她便将这六棱冰片赠与他。
当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