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煊道:“当时,心魔不过是哈哈一笑,不屑地道‘一气化三清,不过如此,我还当是多难修习的术法,却原来只要修为够高,人人都可习得’。钟无羡惧怕之下,也奉承道,‘果然,这世上没有绝对一说。是我等狭隘了。魔尊之能,通天彻地。那罡风结界,于魔尊而言,不过尔尔。’”
钟离亭摇头叹道:“虽则二弟这般吹捧,可他到底发现了心魔的秘密,恐怕心魔不会轻易放过他。”
孟子煊道:“不错,虽则钟无羡此后,处处小心,不敢对外泄漏一字。可,不出三天,心魔还是借带他观阵的名义,将他推入阵心,使他做了饲养大阵的祭品。钟无羡心下恨极,问心魔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心魔却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钟离亭问。
“所有自矜于血脉者,都该死!”
“啊,这……”钟离亭似乎了然,却又觉得匪夷所思。
孟子煊却认为,这事其实一点也不难理解。心魔血脉不纯,却又生在一个极度看重血统纯正的国度里。想来,他为了走上那至高的位置,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苦心隐瞒。而那种随时害怕秘密暴露的恐惧却又时时笼罩着他,使他不得安眠。一个人太过在乎一件事情,便极易生出魔障。因此,钟无羡不过窥破冰山一角,心魔便恼羞成怒,迫不及待要杀死他。
“其实,心魔大可不必杀死钟无羡”,孟子煊叹道,“如今,魔族早已灭绝十万余年,他这秘密,守与不守,又有谁会在意呢?”
钟离亭却道:“他不是正在想方设法复活魔族十万大军吗?或许,他是担心,若是血统一事暴露,这复活的十万大军,会不肯臣服于他。”
孟子煊却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离亭,看得他一阵头皮发麻。
忽而,钟离亭一拊掌,顿有所悟道:“若是如你所言,母矿已毁,那么心魔便会能耐再大,也绝无可能复活那十万魔军。”
孟子煊笑道:“师兄,你总算还不是太笨!”
有一个如此聪慧的师弟,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钟离亭倍觉无奈,却又不得不问他,“竟然那十万魔军无法复活,那么,心魔苦心设下蓄灵阵,究竟是何目的。”
孟子煊道:“自然是为他自己准备一支庞大的军队。”
钟离亭对于孟子煊故意卖关子的行为十分不满,催促他道:“师弟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孟子煊只好解释道:“你可曾想过,或许那蓄灵阵下压着的,并非是心魔想要复活的魔军,而是一只全新的,由他生造的一支军队。”
“生造的军队?”钟离亭仍是不解。
孟子煊却觉得心魔的心思并不难猜。心魔是一个自负到极致的人,想来,他或许早已经厌倦了无休无止地隐瞒自己的身世。虽然魔尊的地位高高在上,可不纯的身世却又时时威胁着他,使他不得安寝。如今,那样的噩梦终于结束,他又怎会使自己重回到当初的处境之中。
因此,孟子煊大胆猜测道:“母矿已毁,魔军自然不能复活。可是,蓄灵阵已成,这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待到牛斗互冲那一日,想必,必然会有一支庞大的军队会从大阵里钻出来。只是,那只军队,并非是十万年前被伏羲大帝封印的魔军。而是一只全新的,由魔族的怨气与上神的仙气所炼化而成的,只听命于心魔的军队。这只军队不会去追究心魔血统是否纯正,是比魔军,更符合心魔新意的一只军队。”
钟离亭顿时觉得不寒而栗。生造一只军队,这种想法固然十分疯狂,却未必不能实现。毕竟,那些由狐族所炼制的不死怪物,便是心魔一次“成功”的实验。只是那些怪物心智不全,本领平平,并不符合心魔的期待,故此,他才会花大力气,另造一只军队出来。
“若果真依你若言,那么这只军队的实力,恐怕不容小觑。”钟离亭皱着眉,似乎担忧地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孟子煊道,“不过,大阵已成,不管我们再做什么也无法阻止这只大军出世。否则,心魔绝不会这般轻易便放我走。”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钟离亭似乎仍不死心。对付这样一只军队,不知将要折损多少天兵天将。若是可以防范于未然,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孟子煊却尤善火上浇油,他道:“你我非但不能阻止,或许,这只军队的实力,还会远超你我所料。”
钟离亭只好又问:“此话怎讲?”
孟子煊道:“如今,钟无羡已死,心魔正缺一个继续滋养大阵的上神,可他却甘心讲我放了出来,你猜,这是为何?”
钟离亭道:“你方才不是说了,你将聚魂咒给他,他放你走,这是你二人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