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光光、堂堂正正的。似这般藏着掖着,实在太委屈你了。”
公主心内一阵惶恐,忙忙问他,“父王为难你了,是不是?他想要你怎么做?”
魔尊疲惫地一笑,继而,十分歉疚地对她道:“你父王只希望我能有所担当,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他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是我对不住你。”
若是换了别人,这样的要求自然是理所应该。可偏偏他是魔尊。魔族不与外人通婚的祖训,便是悬在他头上的千钟鼎。
“我去一封信,和父亲说清楚。我说我不需要婚礼,也不需要名份,让他命使者回去,你看好不好?”公主焦急地道。
可魔尊说不好,他说:“四公主,你是天上地下最好的女人,你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所以……”公主茫然看着他,嘴唇却在止不住的颤抖,她望着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艰难地问道:“所以,你的决定是……让我回天宫吗?”
公主的眼睛通红,泫然欲泣。魔尊看着她,只觉心如刀绞。他想,自己真正是个混帐,尽然会让自己最爱的人,受这天下最大的羞辱。
“不”,魔尊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握住了她的手,像是握住漂浮于大海中的浮木。他说:“我想清楚了,倘若要我辜负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魔族的王,并非非我不可,然而你腹中的孩子,却只有一个父亲。我决定了,禅位于二弟,我带你去天之极处,那里各族混居,自由得很。咱们去了那里,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也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身份。”
公主泪如泉涌,她万没想到,他真能做到如此。她原以为,他会舍不下权势,舍不下他的族民。她都已经做好了独自一人抚养孩子的准备。父亲的责骂,众人的唾弃,这些必然会令她痛苦不堪,但为了孩子,她只能选择成为一个坚强的母亲。
然而现在,一种全新的幸福的景象就在她的眼前缓缓铺开。在天之极处,五色极光辉煌闪耀。天幕之下,是随着地势高低起伏的房屋,结成一个个村落和小小的市集。人们的生活并不富裕,但也乐在其中。各族的人说着口音四异的话语,哼唱着截然不同的曲调。人们相互之间会交换食物,有时候也会在榆树底下闲聊这各自的故事。这其中,有一个极普通的民居,那便是他们的家。她会在那里生下孩子,她的孩子也会在那里慢慢长大,或是长成和他父亲一样高大俊美又有责任心的男人,或是一个可爱又娇俏的美丽姑娘。
这样的景象令她迷住了眼,她再也没法无私地将他让给他的族民。于是她点了头,满怀期望地看着他,一再追问:“你决定好了吗?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魔尊看着他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双颊,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极为正确的决定。只要能够让她幸福,权利、地位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的”,他回答得* 很是坚毅。从这一刻起,他只要做他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他的突然禅位,自然是令魔族的臣民百姓十分不解。为此,他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于是,很快,宫中便传出了魔尊“突发恶疾,不能理政”的消息,族民在惶恐中日夜为魔尊祝祷,然而,他们等来的却是新君即位的消息。
一切,已成定局。不管族民接不接受,他们的君王也已经换人了。而且,新生事物总是令人期盼,族民们甚至开始期待,新的君王会给魔族带来全新的气象。
在一个如常的黄昏,一辆马车徐徐驶出了魔域。前魔君在漫天烟霞中回望故国。他不知道,也不愿去想,这由他引领向兴盛的族群,将来又将如何?
天之极处,一个叫向阳关的小镇上,来了一对年轻人。女的怀了身孕,不久便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为了照顾孩子,只好又请了个乳娘,买了个婢女。于是,家里的开销显见得便增大了。男的只好出去谋生,他会识字,有学问,就在镇上的学堂里做起了教书先生。教书的所得并不丰裕,但养家糊口也够了。
这一家人都很朴素,也都友善,因此,镇上的人很快便习惯了这一家人的存在。小贩路过他家门口时,也会长长喊上一声,“有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梨,你可要一点儿?”
女主人年轻,嘴馋得很,每每听见叫卖,总要跑出来看,然后挑选卖相好的,买上三五个。时日长了,大家便都知道她爱什么,不爱什么。于是乎,上门询问的,就都是些老熟人了。
有一回,上门叫卖的是一位年长的老翁,他卖的是自制的冬瓜糖,甜得发腻,但女主人就是爱吃。平时,他上门买糖总还要乐呵呵和她聊上几句,但这一回,老翁却一反常态,变得沉默且悲伤。
女主人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