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老朽已然观察许久,却仍未能找到破阵的关窍。”
他们这群人中,小月对于布阵可谓是一窍不通。枞崖与彦珏见多识广,然而在布阵破阵方面,只怕都不及太上老君精通。如今,连老君也一筹莫展,此阵,恐怕难破。
可天君钟离亭和凤曦还被困在阵中呢!
孟子煊正坐在湖边抬眸凝望天上的星斗。
随着夜色渐深,牛宿和斗宿在众多星辰中愈发显得光芒耀眼。这是个不好的现象,预示着今夜终将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孟子煊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凡人总以为上神神力无穷,能够掌控一切。殊不知神仙也不过同凡人一样,要接受宿命的摆弄,这个,便叫作定数。今夜将发生的一切,孟子煊无从预知。然而,这一回,他希望宿命能够偏爱于自己。
然而,眼下,寻找母矿碎片的进程却是很不乐观。孟子煊把弄着手中寥寥几颗碎片,心下惨然。若是再照着这个速度找下去,恐怕找到明天早晨,也很难凑齐。
凑不齐碎片,便难以找到阵心。找不到阵心,便无法阻止心魔复活十万魔军呢。那么,此前所做的一切,便都成了无用功。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那便是赶在魔军复活之前,杀了心魔。心魔一死,复活大阵无人召唤,自然成了死阵,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然而,谁又能杀得了心魔呢?自己显然是没有这个本事,钟离亭也不行。或许正道之人全部携起手来,也未必没有胜算,然而,心魔显然不会给他们联手击杀自己的机会。
更何况,距离牛斗互冲的时间,只有一炷香了。
没有时间犹豫了。孟子煊略一施法,便将若凌唤来岸边。他俯下身,将手中母矿碎片尽数交给若凌,并叮嘱他,若能集齐碎片,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也不要紧,只要时辰一到,便可施展破阵之法。能不能成,只好看天意了。
若凌将那破阵之法牢记于心,可她却十分不能放心孟子煊,急急追问他:“师兄,你要去哪里?”
孟子煊很是无奈地瘪了瘪嘴,苦笑道:“我若一直在此处干等,那也不是办法。再者,我很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心魔的计策,他故意将碎片留下,引我来此处,目的便是要拖住我,让我再干不成别的。你也看见了,这大湖茫茫,要找齐碎片并不容易。可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却不多了。”
若凌道:“你是说,你还有别的法子破阵?”
孟子煊苦笑道:“能不能成,尚且不知,不过尽力一试罢了!若凌,你和彦枫继续留在此处寻找碎片,千万不要离开。时辰一到,便照我说的去做,懂了吗!”
若凌点点头,将他的话牢记于心。孟子煊看着她那一双充满了赤诚的完全信赖自己的眼睛,看着她在水中闪闪发光的美丽鱼尾,忽而感叹道:“光阴似箭啊,回想我初见你时,你还是个爱哭又易怒的小姑娘,如今……”孟子煊似乎也觉出,在这般危急的时刻,说起这些,似乎不合时宜,于是忙忙打住,只温和一笑道,“总之,今夜辛苦你了,保重!”
“师兄也保重”,若凌道。她极力使自己保持镇静,然而声音却总不免哽咽起来。他们的敌人是心魔,那是多么危险的一个敌人啊!孟子煊此去,自是凶险万分,可她却不能阻止他。事实上,她自己,也早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然而,她的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祈祷,祈祷孟子煊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好好活着。
孟子煊是去找沧溟客了。
可怜沧溟客此时已然顶替了钟无羡,正以血肉灵力,饲养心魔的十万魔军。
他的灵力每消耗一分,那些魔军便强大一分。如今,大阵将成,连孟子煊都很难断定,沧溟客是否仍还活着。
可他必须冒险去寻一寻他。若他活着,自然更好。若是他死了……
沧溟客没有死。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性子特别坚韧。从前,心魔吸食他的元神,令他痛不欲生,他都没有死。这一回,自然也不会那么容易死。
然而,想活,也不容易。沧溟客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已然所剩无几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怨恨。他跟了心魔万年之久,然而,心魔却始终将他视作可供其随意操控的傀儡,视作一把为其杀人的锋利的利器。如今,心魔更是毫不手软地将他禁锢在此,以他为肥料,去滋养那些死了十万余年的妖魔。
恨,恨得咬牙切齿,无以复加。然而,他竟然毫无办法。心魔设下的大阵如此厉害,连钟无羡都逃脱不了,更何况是他。沧溟客唯有不甘。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