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一走,这阵法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你难道没有发现,咱们所经过的地方,都在消失。”
小月惊恐的回头,果然发现,就在她们身后,目力所及的地方,果然正在慢慢融化,便成一片空洞。
“这是怎么回事?”小月问,“难道是心魔已经撤回了用以维持大阵的灵力,这修魔罗阵正在消失?”
“不错”,孟子煊道,“心魔设下这修魔罗阵,无非是想引我们入阵,再设法困住我们。如今,这阵法的玄妙已经被钟离亭破解,心魔也被我骗出了大阵。这修魔罗阵自然就没有了维持下去的必要。”
“原来如此”,小月点头道。忽而,她大喊一声,惊讶地看向孟子煊,“方才,你是不是说,你是故意将心魔骗出这修魔罗阵的?”
孟子煊终于笑了,笑容里不乏一些阴谋得逞的快意。他道:“心魔一生工于心计,以为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却不想,他自己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若是他细想想,便会意识到我其实根本没有能力破坏阵眼,更没那个本事救下沧溟客。只可惜,牛斗互冲在即,他没有时间细想。或者说,即便他有所怀疑,也一定会回去看一看。毕竟,阵眼对他而言,太过重要。他绝不能让复活魔军的大计,出现一点纰漏。”
小月却似乎没听明白,她道:“可是方才,那沧溟客……”
“那是假的,只是个傀儡偶人而已”,孟子煊道:“这傀儡术,若是在大阵之外,定会被心魔一眼识破。然而,在这大阵之中,便反而令人看不出来。因为这修魔罗阵最大的特点,便是模糊了虚实。你看着越觉得是假的,却反而是真的。而看着真切的事物,却反倒是假的。我那偶人,乃是沧溟客的头发所制。我将他带入大阵,正是为了骗心魔出去。”
“骗他出去?”小月越发不懂了,“你为何要将他骗出去,自己却反倒留了下来?”
“待会你就知道了!
眼看着消失的边界线离他二人越来越近,孟子煊再顾不上多言,拉起小月又是一阵飞奔。
这一回,他们所奔向的地方却越来越黑,越来越冷。终于,他们来到一处悬崖之上。
这悬崖看起来深不见底,实在不能预测悬崖之下,究竟是什么。
“就是这里了,咱们跳下去!”孟子煊道。
“跳下去?”,小月再次往那悬崖下瞧了一眼,但见白雾茫茫,什么也看不清,哪怕她身负至高灵力,也不免感到胆寒。然而,既是孟子煊要她跳,便是刀山火海,那也得去。因此,小月很是坚定地点头道,“跳就跳。”
孟子煊拉着她的手,纵身便跃下万丈悬崖。
小月在飞速下坠中无法回头,否则,她便会看到,她身后的世界正在急速缩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若凌仍在广渺的大泽中来回搜寻着。
赤金母矿的碎片不知有多少,要悉数搜集起来,根本不可能。然而,这件事情既是孟子煊交代她做的,那么,不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做下去。
彦枫却不免怀疑,他道:“若凌,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孟太子让我们搜集这些碎片,目的便要是支开我们,让我们远离危险。你看,牛宿和斗宿眼看便要汇聚了,咱们根本无法在二星相会之前找齐碎片。既然做不到,那么,咱们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若凌听罢,叹了一口气。她的红色的秀发飘散在水中,像无所依托的海藻,随波浮动,美丽又忧伤。
她说:“你说的这些,我并非没有想过。然而,我不敢不听师兄的话。哪怕我有怀疑,哪怕我有犹豫,我也绝不敢拿他的生命冒险。或许,这就是他敢于将这件事托付给我做的原因。我不需要知道这有没有用,我只需要照着他说的去做,便是了。”
彦枫不再说话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孟子煊脱离瑶姬的控制之后,第一个投奔的人便是若凌;也明白了若凌这几千年来都不放弃寻找孟子煊的初心。也许自己会成为若凌的夫君,然后,孟子煊在若凌心中的位置,终将是无可取代的。那样的失而复得的经历,将使若凌这一生都会将他视作珍宝,将他所说的话当作奉行不辍的圭臬,因为,她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他的恐惧。
孟子煊抱着小月,两个人仍然在不知何处的地方不断的下坠,下坠,直到他们的脚终于触及到了坚实的地面。
“这是哪里?”小月问道。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景致俱都十分陌生,不同于人界、妖界、仙界,甚而也不同于方才所见过的修魔罗阵中的魔域。
脚下是松软的黑色泥土,四周则是一望无际的空旷。真正的一望无际,什么也没有,没有高山,没有河流,没有花草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