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语气中却是明晃晃的讥笑。

“孟子煊，你很好”，心魔语气低沉, “你是第一个胆敢欺骗本座的人！”

“过奖”, 孟子煊却似乎有些自得, “能够令魔尊上一次当，我亦觉得荣耀至极。”

“你是该骄傲的”, 心魔道，“可是，你也马上就要死了！”

他们一个平静，一个微笑，然而在小月听来，却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能感受到心魔身上无以复加的杀气，而此刻，在这地方，他们却再也没有帮手。

“你倒也不必如此生气”，孟子煊微笑着道，“沧溟客没死，你的阵眼也不曾受损，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心魔道，“你总算未铸成大错。只可惜，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我已经来到这里了！”孟子煊道。

“那你就必须死！”心魔似乎终于厌烦了和孟子煊说这些废话。他的掌心蓄积起了浓浓的黑气。小月几乎不敢想象，这一掌若是击杀过来，他二人是否能够抵挡。

孟子煊却仍是不惧，他只是上前半步，挡在了小月的前面，对她道：“你如果相信我，当心魔进攻的时候，你就往后退，退得越远越好。”

“后退？”小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要独自迎战心魔。

然而，孟子煊来不及解释了。因为心魔那可怖的、如鬼似魅一般的身影已然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二人欺来。

孟子煊迎了上去，他的速度也是奇快，身法也是诡异难测。

小月毫不犹豫便往身后掠去，因为他听到了孟子煊清晰的声音，“信我，就走！”

她相信他，她信他必然是有更好的安排。

这是小月第一次见到孟子煊竭尽全力与人掠阵的情景。他已然幻化出了原型，那一只白狐在阴沉的天地之间显得尤为醒目。小月以目光追逐着他的身影，竟然发现他比箭还快，心魔的好几次进攻都被他巧妙的躲过。

他在拖延时间，小月想，可他如此拖延，是在等待什么？是在等钟离亭的援助，还是在等一个反击的机会。

小月不得而知。然而，她明显的感觉到心魔的进攻似乎越来越急躁，下手也越来越凶狠。孟子煊纵然身法再快，可如此长时间的逃窜也极是耗损灵力。小月无法预料，孟子煊究竟能支撑多久。

自己究竟该不该上前助他？小月犹豫不决。至少从目前看来，孟子煊只逃不攻，尚且并没有落入下风，而自己若是冒然上前，说不定反倒令他掣肘。

此时此刻，小月虽然并未参战，却实在是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难受。她甚而觉得，自己哪怕是死在心魔的掌下，也比此刻的“袖手旁观”来得痛快些。

然而，她必须要按捺。

心魔似乎也已经没有了耐心。他的攻击越发密集，密集到小月几乎看不清他的出手，只觉得眼前黑雾弥漫，而在那浓郁的黑雾之中，偶而能够见到一只白色的狐狸快速奔逃的残影。

小月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

而她手中的碧水清霜也是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这一方浑浊的黑暗的天地，沉闷而苍茫。除却心魔偶尔发出的愤怒的嘶吼，再不闻别的声音。孟子煊始终沉默不发一言，故而小月也无法确知他是否安好。这是一场最为激烈的战斗，却也是一场最为寂静的战斗。

终于，在那笼罩天地的黑雾当中，小月看到那白色的狐狸狼狈地坠落到地上，而后翻滚了至少五十步远。小月再顾不得他所谓的叮嘱，提剑冲入了浓浓黑雾当中。碧水清霜剑如同白色的闪电，在黑色的雾气中划出一道又一道刺目的光芒。

孟子煊想要制止她，然而他却无论如何挣扎不起。心魔的多次重击，几乎使他筋骨尽毁，他只消稍一动弹，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涌出。

若凌抬起她美丽的眸子，望向浩瀚深邃的苍穹。

今夜的天空，群星璀璨，然而，最为明亮的，莫过于牛宿和斗宿。

而这两座星宿，正在慢慢重叠起它们的光辉。那光芒一经交汇，便格外地耀眼起来。一时之气，漫天星斗都被映衬得黯然失色。

牛斗互冲，就在此刻。

若凌摊开手掌，掌中赤金母矿的碎片熠熠闪耀。她知道她不可能集齐所有的碎片了，然而，她已尽力。

她举起了修长的美丽的双臂，面对着天与湖之间的一片虚空，画出了一个个孟子煊教给她的古怪的符咒。她并不理解这些符咒的意思，但她却画得非常仔细，非常标准。

然后，她将手中的赤金母矿的碎片像扬尘一般，撒向那些古怪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