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高,汹涌地卷向天空,就仿佛从水底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要将天上的星宿撕扯下来。
在大泽巨浪翻滚的同时,孟子煊所在对这一方黑暗静寂的世界也变得动荡了起来。那些积压了十万年的火山灰扬起漫天尘埃,而掩埋在地下的魔军再也按捺不住寂寞,狂叫着嘶吼了起来。
心魔察觉到这一突变,忽然间便加剧了攻势。小月原本就抵抗得十分艰难,此刻更觉难以招架,不过几招而已,她身上已然多处受创。
然而,余光间,小月瞥见孟子煊已然站起身来。他正专注地在半空画起了古怪的符咒,而随着他一笔一画地勾勒,这一方世界震动得便更为剧烈,似乎随时都将崩裂。
不论如何,不能让心魔打断他。
小月这样想着,愈发坚定了决心。她咬咬牙,发狠迎上心魔。哪怕粉身碎骨,她也要拖住心魔。
心魔急于摆脱她,下手可谓毫不留情。出掌之迅速猛烈,几乎令小月眼花缭乱。小月唯有将碧水清霜剑挡在身前,硬生生接下心魔连续发来的数十掌。碧水清霜发出尖锐的龙吟,仿佛不堪重击,立时便要崩折。
先是剧烈的疼痛,仿佛五脏六腑,每一寸筋骨都被折断,而后便是乏力,麻木,意识不清。小月终于握不住碧水清霜,她自己也如一片枯槁的枫叶,不由自主地跌落下去。
子煊,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接住她的是孟子煊。小月无力睁开眼睛,但他听到孟子煊在呼喊她。她很想笑一笑,告诉他自己没事,但她实在没有力气了。然而,心魔……心魔未除,她又如何能放心他。谁能来救救他啊?
一只染血的白皙的手接过了碧水清霜剑,孟子煊将小月幻出原型,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红狐狸,放入了自己怀中。而后,他便扶着碧水清霜,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下,方才被小月躺过的那一块黑色的土地,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更加深邃的颜色。
他的白衣也早已被鲜血染透,然而,不知为何,他竟然还能站起来,稳稳地握住剑,稳稳地立在心魔的面前。
“心魔,你输了”,孟子煊道。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古怪的弧度,那是讥诮的笑。他在嘲笑心魔。
“你究竟做了什么?”心魔道,声音里,却又难掩的气急败坏。
孟子煊并不说话,但他却轻盈地飘了起来,恰如一朵染血的云。而随着他慢慢飘至半空,他的脚下,蔓延至无边无际的黑色的土地,便剧烈地颤动起来。那沉积在地上的厚厚的火山灰此起彼伏扬了起来,紧接着,便从地底下爬出一个又一个烧得漆黑的骷髅。
那是……魔军复活了!
然而,面对黑压压地从地底下爬出来的魔族大军,心魔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喜悦,相反,他的周身黑气缭绕。那是真正的愤怒,心魔已然被彻底的激怒了。
奇怪的是,心魔并未立即便来攻击孟子煊。心魔是这样的人,即便失败了,他也要清楚的知道,究竟自己败在何处。
所以,他克制住怒气,极为耐心地询问孟子煊,“究竟是谁在祝你催动大阵?这复活魔军的口诀,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孟子煊扬了扬眉,眼中是还不掩饰地鄙夷。他道:“助我催动法阵的乃是鲛国女王——若凌。她借赤金母矿之力提前唤醒魔军,你难道不该谢谢她吗?至于那口诀,不瞒你说,我正是在你魔域宗祠里列祖列宗的棺椁上瞧见的。你走之后,你的祖先的尸骸也随之化为灰烬,那些口诀,也就自然显露出来了。”
竟是因为如此。心魔心中忿恨,想不到,那些死了几十万年的老鬼,临了临了,还要来摆自己一道。难道,这就是天意?
天意?心魔由来不信天意。他不信,自己筹谋了十万年的大计,竟然会栽在这小子手里。可是,他分明看到,那些率先从火山灰中爬出来的骷髅,在奔跑了一段时间后,便一个接一个的力竭倒下了。
毁了,全毁了。那些被提前唤醒的魔族大军,他们尚未得到牛宿斗宿双星之力的加持,就像被生生从孕妇的肚子里掏出来的婴儿,注定是活不成的。
然而,若是此刻赶在大泽之畔,阻止若凌布阵。继续引牛斗双星之力灌溉魔军,未必不可补救。
这已是最后的机会,心魔自然不会错过。
所以,他并未继续与孟子煊纠缠,而是果断离开此境,赶往大泽。
孟子煊紧随其后。
大泽之畔,若凌布下的水阵遮蔽了天空,牢牢地阻挡住牛宿和斗宿的光辉。
钟离亭、凤曦、枞崖、彦珏、老君,乃至无数天兵妖兵,都已列阵在此,似乎是专为等候心魔的到来。
心魔冷笑道:“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