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已经接受了你的说辞。可若是你妄想和他再进一步,他便要提防戒备,退到十步开外了。
所以小月只是无奈一笑道:“并不是因为你。这些年来,我见孩子的次数不多,故而他更愿意亲近他的两位干爹。孩子在这里住不惯,想回去,就由他吧!”
别人家的孩子,关心得太多了,难免招来误解,故而孟子煊只好不再多言。然而心里却总隐隐有些放不下,总忍不住想,若孩子果真是自己的,自己对他这般不闻不问,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果然,失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孟子煊头一回有了迫切的渴望,想要尽快恢复记忆。毕竟,他的良心上,实在不允许他安然当一个负心汉。
“上回,鬼医说的那个法子,不妨试一试吧!”孟子煊忽而道。
小月一听,显见得十分惊讶,“可你先前,不是不愿意么?”
孟子煊怅然道:“先前是先前,如今是如今。再说,我现在也有些好奇我的过去了。”
孟子煊同意了,但小月却不免犹豫了起来。彦珏说的话言犹在耳,过去的记忆未必都是美好的,能够忘记或许还是一件好事。再者,鬼医也说,他那法子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究竟能否奏效,谁也说不准,可施治的过程却是十分痛苦,因此他并不建议给孟子煊尝试。
为了一个不能确定的结果,这般下死命去折腾,究竟值不值得。小月抬头,凝视着孟子煊。没有了记忆的负担,他的神情有一种懵懂无知的纯稚。仿佛不是活了数万年的上神,而是一个刚从书斋里走出来的年轻书生。
这种神情,在她过去的记忆里是没有的。小月留恋地看着他,在心里比较着究竟是从前那个忧国忧民的孟子煊好,还是如今这个无忧无虑的孟子煊更好。
“我瞧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要不然,咱们还是不要去试了吧。毕竟若是不能成功,还害你白疼一场,岂不冤枉。”
小月若是满口答应,或许孟子煊还要考虑一下。然而她却劝他不要试,这就不能不让孟子煊起了疑心。
“你不是一向盼着我恢复记忆么?”孟子煊狐疑地瞧着她,“怎么怂恿我的也是你,打退堂鼓的也是你?”
她是心疼他遭罪,却反而招来了他的质疑。小月真是要被他气笑了。
“既然你执意要试,那我便让人知会鬼医,好叫他提前预备起来”,小月道,“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若是鬼医治疼了你,你可不要怨我。”
其实孟子煊很怕疼,那些寒毒发作,独自一人熬过去的时光,是他这三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然而,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要收回来,岂不被她耻笑。于是孟子煊坚毅地点了点头,“我自己决定的事,自然不会怪你。”
为了让他有个好精神应付明日的治疗,小月决定不再过多的叨扰他。带给他的就也没开封,让他收进了柜子里。
“若是你反悔了,只管和我说。我绝不勉强你。”小月临离开时,还不忘叮嘱他。
孟子煊却桀骜地别过了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是中途反悔,岂不是让她瞧不起。
第197章 施治的时间,就安排在第二日晌午。鬼医是早早就预
施治的时间, 就安排在第二日晌午。
鬼医是早早就预备上了。他的医术之精湛,自是不需多言。然而这一回,却颇有如临大敌之感。毕竟, 从前, 孟子煊便是身子再差, 到底还有一身灵力护体,如今却是什么也没有了。而这百鬼索针、寻魂觅魄之法,又实在太过凶险,稍有不慎, 只怕会令他疯上加疯。
说起来也是令人心塞。大军驻扎在朔雪城中之时, 鬼医曾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为孟子煊聚敛元神。可这小子才稍稍能够施展灵力,便迫不及待只身涉嫌,一个人去迎战心魔。且将他用以保全性命的聚魂咒, 毫不犹豫便让给了心魔。
鬼医得知这一消息时, 简直痛心疾首。功亏一篑,功亏一篑!没有了聚魂咒,他的身体便似个四处漏水的瓦罐,堵也堵不住。哪怕他是上神, 也经不起这样损耗元神。
然而, 便是到了那时,事情也并非就不可补救。鬼医以五魂锁针之法暂且封锁住了他外泄的元神,只要他知分寸, 不过度使用灵气, 一切就都可以挽回。自己可以利用漫长的光阴, 像一个格外耐性的修补匠一样,一点一点修复他的元神。
可惜没有用。孟子煊的特长便是不听人劝, 又或者是情势所迫,实在是别无他法。总之,他不但使用了灵力,而且还以元神之力强行去操控转移到心魔身上的聚魂咒。如此一来,更是雪上加霜。待到心魔被杀,孟子煊回头来找鬼医求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