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嗓子,拿腔作调阴阳怪气:“我明明那么柔弱可怜又无辜,要不然怎么能被好兄弟给、背、刺、呢,两位。”
最后二字当真是咬牙切齿。
电话那头两个穿着同款黑色冲锋衣的青年默然,彼此对视一眼,在山坡上默默将手机移远了一些。
果不其然,下一秒。
“姜空你个二货,”摊牌后夏延也索性不装了,“难道你想听我惊慌失措地跟你蛐蛐?哦,天啊!‘邢流声来演我的书了,我答应去做指导,怎么办啊!他怎么会知道这是我的书呢?!’”
“然后呢,你说啥?”夏延问。
姜空已经想象到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如何得怒火中烧。
“……然后我装作意外,‘你们俩终于要见上面了’,老天爷缘分一线牵。”
第三人在电话那头噗嗤一声,笑得格外清晰,嘚瑟总是要付出代价,很快他就挨了姜空一脚。
夏延则话锋一转:“还有你,代亦青。”
他深呼吸:“你和——同流合污!”
被规避的名字不必特意说出,他们三个人都知道是谁,代亦青大喊冤枉。
气氛已到,夏青天面目表情,语气恢复平静,隔着电话屏幕一拍案:“如实招来,从轻发落。”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嫌疑人姜空底气不足地招供,“但想想好像……”
“不是惊喜,是惊吓。”嫌疑人代亦青接上话茬。
三人默。
“不闹了。”代亦青率先打破沉默,夏延闻言也更认真了几分。
“其实《糖葫芦》的事并不是我和姜子告诉他的,夏延,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就算早几年不知道,这两三年也一定清楚。他看过你的书。”
夏延刚要开口,就听姜空接道:“就像你这两年也开始看他的电影一样。”
夏延:“……”
他想矢口否认,但那么多张电影票还躺在抽屉,但这不是什么念念不忘,只是夏延小众的收藏癖之一。
“那是因为这几年的电影就他拍得还可以。”
这就是嘴硬了,姜空翻了个白眼没打算惯着他:“那我们亲爱的夏大作家,娱乐圈除了我们小声你还认识哪个年轻演员啊。”
一个都不认识。
“你说你就那么答应对方跟组,娱乐圈如狼似虎的,再把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给生吞活剥了,”姜空突然找到优势,反客为主地念念有词,有理有据,“那我和老代不得找个人保护你啊。”
“那不除了邢流声就没有其他人了。”
夏延无语反驳:“二十六岁的大小伙子有什么要保护的,我是跟组又不是进圈,吃也吃不到我。”
姜空没了借口,代亦青也不说话,他们三个就这么沉默了片刻。
过了半晌,夏延终是开玩笑道:“那你就不怕我对他余情未了,不想看见他吗?”
“现在还会吗?”姜空反问他。
现在不会了。
但曾经会。
从九年前告白失败的那一天开始,夏延已经数不清用过多少事情来麻痹自己、逃避对方。
高三那一年他为此转班,高中毕业后去了与他海北天南的地方上学,也听不得任何人跟他讲有关邢流声的字眼——因为后者注定会去演戏,所以夏延早几年的时候戒掉了所有影视。
他不禁感慨过,只不过是高中几时的心动,就带给自己浑浑噩噩的多年,好在时间永远是治愈人的良药。
夏延长舒一口气:“当然不会。所以他为什么来演,你们在搞什么?”
“就是想能让我们四个一起聚个餐而已——我们当年也算过命的交情吧,仅作为朋友,你难道不觉得遗憾吗?”
夏延嗫嚅两下,愧疚丝丝缕缕地爬上心头。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姜空他们两个不仅要顾及自己的心情,也可能要照顾邢流声的,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他曾经也想过很多次,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喜欢上邢流声就好了——哪怕退而求其次,只要不表白,能够维持那大大方方的假象。
“我之前不是问过你想法吗?你说你也挺想和邢流声和好的。”姜空继续道。
夏延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我当时说的明明是都可以。”
“都可以那就是想,”某人毫不留情地戳穿,“但是这事,你也知道就是……反正我们三个也没什么好主意,就只能说是让他来演你的小说,借此和你重新联络一下,示好求和。”
夏延听得有些无语,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吐槽:“这都两三年前的事儿了,你们三个他丫地憋到现在才行动!?”
那两人默不作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