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山间的无名野花,实在与一幢精修的豪宅气质不符。
但是。
“但是邢流声他不是很喜欢吗?”
梁妈缓缓摇头:“是少爷提出拔掉的。”
夏延瞠目,没有再说什么。
彻底走出这里之后,他把上司机打开的车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幢欧式风格的建筑。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琥珀色的眼瞳晦暗不明。
夏延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是他没由来的直觉——
东宅的设计,是一幢巨大的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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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夏延早早起床出门,去药店将与胃沾点边的药都买了一盒回来,他本想中午就给邢流声送去,结果在剧组门口看见了他的房车。
邢流声已经在做造型了。
夏延觉得不可思议,他震惊地跑到其专用化妆间,就见对方正一脸淡漠地任由化妆师摆弄。
完全不像一个有病的人。
“你,你这就不疼了?”夏延几步走到他面前,不顾化妆师在场,对着那张帅脸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一丝的不舒服。
“医生都说你是没休息好,你今天怎么还来?”
夏延想捏着他的双肩用力晃他,让眼前人清醒一下自己病号的身份,但他不敢,于是忍得一脸辛苦,手也不知道放在哪儿:“你得休息啊,休息啊大哥…!”
青年的操心老妈子属性终于被邢流声无意中觉醒。
“那你今天带了药没有,你现在不会又是塞了两片止疼药搪塞人呢吧?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只因邢流声抓上了他的小臂。
黑色发夹夹起前者的刘海,露出额头,整个人添了几分青春朝气,邢流声此刻唇角微扬,轻声安抚他道:“我没事,也没有硬撑。”
夏延合上已经半张的嘴,将刚才即将脱口的问题咽了下去。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然后同邢流声昨晚一样默默抽回:“可你昨天晚上还……”
“昨天谢谢你。”
“……”
夏延移开视线:“好兄弟之间,谢来谢去多麻烦,换做代亦青他们不也会这样吗。”
邢流声但笑不语。
“闹剧”结束,夏延开始老老实实坐到一旁,看造型师继续忙碌。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一个人类能在前一天晚上疼个半死,后一天早上就生龙活虎,于是决定今天承担起霍予安的任务,总之要时刻盯着对方。
由于还没到开工时间,他们便坐在这里干等,夏延十指交叉,不停地揉搓手指。
在思绪烦乱的时间段里,他一向拒绝让自己空闲下来,这意味着他会控制不住地多想。
比如现在。
夏延的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在一片纠结中,邢流声主动为他做出了选择。
“怎么了?”他问。
“那群飞燕草,为什么拔掉啊?”
他更想问这分离的八年,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呢?
第30章 他的代价 八年还是太短了。
飞燕草是一种植株挺拔, 叶细且颜色鲜艳的花,形状酷似燕子与云雀,故而得名。
虽然花朵之间距离较远, 但胜在成群开放, 所以风中摇曳远远望去,倒像是百鸟齐飞。
那个时候的邢流声, 就很喜欢站在他那片紫蓝两色的花丛之中。
大多数的人喜欢某一类花草是因为它高尚浪漫的花语, 最起码夏延自己由此是绿玫瑰的忠实爱好者,它代表永驻青春,永远保持鲜活的爱意。
所以夏延也查过飞燕草的花语, 是清静、轻盈, 正义与自由。他当年觉得这个花语还挺配邢流声和他身边的人。
因为邢流声喜欢清静, 代亦青追求正义。
但他后来发现, 对方喜欢飞燕草可能只因为它长得特殊, 大概率是喜欢燕子连锁出的爱屋及乌。
不过不管怎么样, 邢流声既然用“燕先生”这个马甲和他谈恋爱, 企鹅空间又是那些飞燕草的照片, 就说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
夏延见邢流声迟迟没有回话,他微微后靠,心不在焉地继续揉搓手指:“我记得你挺喜欢的, 拔掉多可惜。”
这不该是难以回答的问题。
但对方就是在他的等待中逐渐涣散目光, 失焦的眼睛对上他镜中的自己,似乎是在回忆:“我读大学的时候,东宅没有人,那里就长了很多杂草。”
邢流声想起那年盛夏回来,推门迎面撞上的那个世界。
飞燕草开着蓝紫色的花儿,与杂草贴着或是缠在一起, 养分出于意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