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过程里更快乐些,不必背上那么多东西,山也会塌。”
“你很奇怪诶,”夏延“嘶”了一声,“我都说我重整旗鼓再接再厉了,你为什么要觉得我不快乐。”
“愧疚不是推着你走的东西,是压在身上的负荷,”邢流声从他手中拿过烟蒂,将它按灭后夹在手指,“你已经做得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原著作者都好。”
“夏延,”他又轻轻唤他,目光却移到远处的繁华都市,“你一直都值得别人喜欢,哪怕做不到一些东西。”
“……那你。”夏延一顿。
那你喜欢我吗?
他当然知道邢流声指的不是这种喜欢,也明白这个问题不合时宜,所以他几番斟酌,最后在邢流声疑惑的目光里轻轻问道:“你为什么要总跟我说这些呢……”
高中时说,现在也说。在他想要认可的时候就会有认可,在他需要开解的时候就会有开解,在他渴望肯定的时候就会有肯定。
夏延想起那次遴选之后的事,想到他一口没吃上的茶叶蛋,想起那一天的邢流声,他把那句评价重新捡了回来:“你丫真是太tm混蛋了。”
无论戴多少层面具你都能看出来。
他的喜怒哀乐好像全都裸/奔在他面前。
世界上有一个很懂他的人,这应该值得幸福,但他并不觉得,因为他自己对这个人一无所知,甚至越发看不透彻。
这让夏延很不安。
好像自己被人握在手掌,看似温暖安全,可只要对方放开,他就连他衣角带过的风也碰不上。
“所以七夕那天你跟我说那些,就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投资方塞人进来,预判我会像今天这样。”
邢流声垂眸默认。
夏延侧过身与他凑近一步,有些步步紧逼的意味:“你早就知道,却和他们一起瞒着我。”
就是这样。
这种被单方面隐瞒的空洞,无论多少其他的事都不能弥补。
“对不——”
“你不要跟我道歉!”他突然喊了出来。
邢流声将那节烟蒂不断揉搓,沾了满指烟叶,“我前两天才知道,没来得及。”
虽然他们相处了一整个七夕,虽然一个电话就能讲清。
但夏延知道后的情绪会很不好,他不想让他有那样的情绪过一个不快乐的七夕——这大概是他们今生唯一能一起度过的节日。
邢流声承认自己自私,是他想偷窃一天的温暖,因此愧疚地垂下眼睛。
夏延看了他许久,久到眼睛发涩,差点生理刺激出泪来。
他突然想到长白,想到自己爬到最高的山巅,结果云雾缭绕,看不清天池。
那时他就想,如果等不到云销雨霁,就只能跃下云层,在粉身碎骨或窒息溺毙前窥得一眼。
当然那只是玩笑,夏延不想为了那么个风景真的死去。
但是现在,他看着让他越来越感觉迷雾环绕的邢流声,他没由来的想起这几天、甚至这长达一年的错误。
“你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吗?”
邢流声闻声抬眸,与面前不知何时再度走近的人对视,他们就隔了一步那么远,看得清彼此轻微颤抖的眼眸。
“你不说话是因为没有,还是太多了。”
“你刚才问我昨晚想说什么,却不回答我那时问你的问题——为什么有时疏远我,有时靠近我,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像变了一个人?”
“你那天说在乎我的人会始终和我在一起,那你呢?”
烟花下的话,夏延全都听见了,只不过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暴露情感,所以装作被烟花炸聋了耳朵。
“你到底,想把我算作哪一种朋友?”
夏延不明白,自己明明问的语气那么轻,为什么眼睛会越来越酸。
“如果是普通朋友,那你不需要这样,如果是代亦青那样的,可我又什么都不知道,包括姜空,他隐瞒的技巧真的烂透了,我一下就明白他也知道很多东西,但我,”他一顿,“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八年太久了,人会变,所以我们要重新联系,重新了解对方的一切,所以我不断跟你讲我的八年。”
但你没有。
夏延突然不再说话,他觉得自己这样像个疯子。
邢流声在他面前像个木偶,沉默不发地听着一起,嘴唇翕动下依旧无声许久:“我没有变,你可以将我当作那时的我。”
夏延第一次知道,耐心耗尽的感觉原来是筋疲力尽,他已没有力气去做任何争辩。
“好吧,”他说,“好吧。”
“其实在隐瞒这件事上,我也没有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