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却一直看我在你面前分享所谓的恋爱心情，看我在你和燕先生之间纠结徘徊，像狗一样在你面前跑来跑去。你感到很满足，对吧？”

“我没有。”邢流声坚定反驳道。

“怎么会不满足？”夏延反问他，“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不仅能在现实里喜欢你，还能隔着网络爱上你，甚至在你又回到现实后，依旧爱你。”

开始自说自话的青年忽地眉毛一皱，眼前模糊：“难怪，难怪是我。因为我够贱……因为我跟狗一样记吃不记打，能被你看穿却又看不透你。”

“夏延！”邢流声红着眼喊他，“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我说三年前是意外，是因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听见了夏延万念俱灰的一声轻语：

“邢流声，放过我。”

如此沙哑，如此颤抖，像揉碎了月光化成利剑，一下插进邢流声的心口，好像破旧的玩偶失去发条，变成废铜烂铁。

夏延又乞求了一遍：“放过我。”

“我们不一样。”

你是多少人青春得不到的白月光。

“你一直都不缺人爱。”

“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想，一个九年前就不喜欢我的人，怎么会在网上说爱我呢。”

他甚至天真地去想，邢流声万一几年前就喜欢自己，只是没察觉到呢？但时不时的疏离让他清醒，八年前的噩梦始终盘桓，却偶尔在温柔与不理智中沦陷。

夏延想起多少次的安慰认可，想起七夕节各怀心思的两人，想起那场烟花。

现在他有了答案。

那样不间断涌生的爱意，他们没有。

“邢流声。”他又唤了他一声名字，泪珠唰一下跳出眼眶，被地面上的月光稳稳接住。

“我差一点就又信了。”

差一点就又信你爱我，差一点就变得如此荒谬。

虽然现在已经足够可笑。

对吗。

“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爱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被人喜欢两次。”

他想起邢流声那天说过的话——你一直都值得被人喜欢。

夏延已不想再去问邢流声，问对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他觉得疲惫，觉得没有必要，觉得自取其辱。

他吸了吸鼻子，拿下眼镜抬手抹了抹眼角：“这些事我都不会说出去的，你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影帝。”

“我不怪你，”夏延最后道，“是我太贱了。”

“我喜欢你，”突然间，邢流声如梦初醒，盯着自己摊开的手掌，颤抖地抬起眼眸，用那双最纯粹悲伤的目光看着他：“我喜欢你，你当然会被人爱，值得被人喜欢。”

所以不要轻贱自己。

夏延摇头，只一下就将下唇咬出了血：“你不喜欢我。”

两个人大晚上在这里爱不爱的，好像有些太矫情了。

这么一想，他忽然想笑：“大影帝，你背错台词了。”

余镜的下一句明明是：我不爱你为什么要检测你。

而不是“我喜欢你，因为你值得被喜欢”。

夏延不想再说任何话，于是转身离开。恰在此时，城区供电，一小时原来转瞬即逝，争先恐后的灯光盖过月亮，像是那场烟花结束时一样。

他们这场关于自我与爱的话题，该永远埋葬在深夜。

但夏延仿佛丢了魂般顿下步子，转过头双眼无神地问他：“你说这些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像个假人吗……”

邢流声瞬间瞪大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夏延头也不回地离开。

被一语命中心脏的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霍予安来，她所看见的依旧是邢流声一动不动地垂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她走近。

“放过他，假人，喜欢……我？”

霍予安一怔，随后对上突然看来的眸子。

“没错，”邢流声突然释然地轻笑，与往常别无二致地挺直脊梁，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被质问的也不是自己，他满不在意地认可，“是假的。”

他展示给外界的自己都是假的。

邢流声从霍予安身边擦过，朝夏延离开的相反方向走去，却在半途折弯了腰，被她紧急扶稳。

男人下意识捂住胃部，感受掌下不安的翻滚抽动，邢流声茫然地狠压下去，成倍的痛感让他眉心紧锁，他忍住痛呼，却放了一句跑出喉咙：

“好像，也是真的…？”

第43章 身份证被偷 永远的好兄弟

浑浑噩噩, 似乎并不能用来形容现在的夏延，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他本以为自己会感怀春秋，会逼自己喝到烂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