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他的幸运。
但事实证明,那是一切错误的源头。
“我依旧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是我。所以我想慢一点,再循序渐进些。”
但谎言瞒得越久,就越容易让人失去勇气。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夏延每天都在陪他聊天,邢流声有无数次能开口的机会却没有,他甚至开始卑劣地想,不如就这样做一辈子的网友。
“可我还没有等到开口的机会,”邢流声不自觉将手掌握紧,将夏延牢牢抓住,“我就……唔。”
胃部一阵绞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似乎这一声清醒了两个人,夏延如梦初醒地要起身开门,要苏箬送他去医院,而邢流声三缄其口,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但很快,他狠咬下唇,想起夏延迷茫痛苦的样子,趁着青年才刚刚起身的间隙说道:“我就喜欢上你了。”
夏延彻头彻尾地愣在原地,随后机械般一卡一卡地回过头去,想借着不多的月光看清他的脸。
“所以我喝醉了,跟你表白。”
邢流声开始沉默,为了捱过疼痛咽下血腥,为了接受审判。
“你说你九年前拒绝我,然后又隔着互联网……喜欢我?那你九年前…?”
邢流声没有说话,只睁着眼看他,眉头微蹙,难过溢于言表,答案不言而喻。
夏延脑袋嗡的一声。
他原本以为自己听到这样的答案会快乐,像他曾经做过的很多梦一样,乞求上天让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现在他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快乐,幸福没有长到他心里,反是眼底率先泛了酸。
“为什么?”
如果九年前就互相喜欢,为什么要蹉跎到现在,为什么要有这样空缺而遗憾的八年。
“因为不会有结局。”
“凭什么认定它没有!”夏延忍不住喊。
邢流声深深看了他一眼。
又凭什么认定它有呢。
夏延快速眨眼又深呼吸,筋疲力尽地同他讲道:“等你好了再说吧,先去医院。”
“我——嘶。”
“我说了等你病好了再说!”夏延突然吼了一下,旋即又放轻声音,“胃太脆弱了。”
“邢流声,我不想让你太激动。”
“可我们只有这一时片刻,”邢流声接,“夏延,让我说完。”
“我是一个没有人生的人。”
是男人、女人,高矮胖瘦全都无所谓,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的人生就已经定在了娱乐圈。
自有记忆开始,他的日常就是不断学习,舞蹈、音乐、美术各种技能层出不穷。
他不被允许哭泣、懦弱甚至一切看上去卑微的行为,因为他是邢家的少爷,是父母要培养创造的艺术品。
当五岁时,天赋被定义为演戏的那天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彻底被编织完成。
邢流声哑着嗓子:“你能喜欢我,都是因为他们。我从小就开始学习,怎么才能让别人更喜欢自己。”
阁楼只有最高处又一扇通风的小窗,光就从那里跑进照在两人中间,夏延透过月亮看他的月亮。
月光还在说话:“所以我是被人绣在屏风上的假鸟,本质只是一群凌乱的不起眼的绣线。”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我甚至特别……差劲,”邢流声唇角微弯,却是自嘲,“我不想告诉你我的情况,因为怕你知道以后……认清我是一团,假的东西。”
就不会再喜欢我。
青年曲起双腿:“对不起。”
明明知道你那番浓烈的喜欢对准的不是我,可我还是套上那个虚假繁荣的外皮承受。
“我做不到在你面前装一辈子。”
夏延已经缓慢地蹲在他面前,单膝跪地地摸上他的胃,双目猩红地问他:“可你在我面前装什么了呢?”
“……我不知道,”邢流声有一瞬的茫然,“我只知道自己是假的,却也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他的前半生浑噩又清晰。
邢流声突然想,或许他不是生来就是普通的绣线,而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要逃离这里,飞到笼子外面,最后无一不是被抓回来接受惩罚,于是他死在了笼子,沾血的羽毛被人做成织线绣在屏风,又成了一只鸟。
“这里没有监控,是曾经囚禁我的地方。”
小的时候,他只要反抗就会被抓起来关进这里,不吃不喝忍受黑暗,又在最上方破个口子,告诉他只要认错依旧可以回到光明。
他在这里有过最狼狈的样子,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