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的条件。”雪茸直直看着诺恩,“所以根本不是没到时候,你其实就是不想让我点燃吧?”
面对他平静却又带着强烈压迫感的逼问,诺恩屏住了呼吸,继而有些痛苦地把脸埋进手掌里。
许久,他才抬起头来,有些艰难地说:“亲爱的,这并不是个开玩笑的事情,这个村子到处是草木,消防设施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别说是那么大规模的爆炸,但凡哪家烧饭的烟火没能控制好,对于整个村子来说都是个巨大的灾难。”
他的回答完全在雪茸的意料之中,但同样的,也并没有触动他半分。
看着他把“村子的死活关我屁事”写在脸上,诺恩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个村子的人不可理喻,甚至……甚至有些面目可憎,但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见雪茸还是不为所动,一边的闻玉白幽幽开口道:“这些人是死是活无所谓,主要背那么* 多条人命在身上,自己掂量一下合不合算吧。”
听到这里,雪茸的眉头忽然解开了,他打了个响指,又躺回了沙发上。
“嗯,说得对~确实不合算。”雪茸道,“问题不大,我自有办法。”
让他共情受害者的境遇几乎比登天还难,劝他的唯一办法,就是从他自己的利益角度出发。
闻玉白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诺恩——他现在有自信,自己比这所谓的同窗情更了解这兔子的性格。
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他在得意什么?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明确自己有逃出去的底牌之后,雪茸的心情又好了几分,甚至拉起同伴们打起了扑克。
雪茸打牌本身就有两下子,偏偏这回牌运又好到离谱,一度被梅尔怀疑是不是悄悄出了老千。没过一会儿,这家伙就赢了个盆满钵满,唯一可惜的是,闻玉白并不参与他们的围炉赌博活动,除了从诺恩手里赢点钱之外,其他的资金都是团队内部流动的。
“真不玩儿?”雪茸盯着闻玉白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无比眼馋。
“不会玩。”闻玉白摆摆手,“对赌博不感兴趣。”
雪茸立刻阴阳怪气起来:“嗯嗯,知道啦,道~德~标~兵~”
闻玉白的拳头瞬间紧了起来。
和屋内快活的气氛不同,今夜对于屋外的其他村民来说,又是个充满悲痛的不眠夜。
没有规范科学的治疗,瘟疫自然得不到缓解,村里病死的人越多,大家寻找女巫的心情就越发迫切。
次日清晨,检举揭发女巫的行动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潮,有因为过于富有被邻居举报的,有过于貌美被人打成女巫的,有在餐桌上扭头讲了句悄悄话就被拎上审判台的,还有很多人,前一天愤怒地高喊着杀死女巫,第二天就被这浪潮活生生推到了绞刑架下。
这是一场恐怖的运动,人们自发地集结成了无意识的巨浪,不明就里地翻涌着呼啸前进,总有人在不断拍击礁石的过程中粉身碎骨,但却没有人敢停下声讨与高呼,生怕一个停滞和犹豫,就被审判的浪潮生生淹没在海底……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猜忌与恐惧。在提防自己说错话的同时,也在紧紧盯着别人的错误,在害怕自己被冤枉的同时,又坚信着女巫一定存在……
这段时间,薇薇安也不敢随意外出了。自那天差点被当众处刑后,她再也不敢随便照顾其他病人。她也不敢和占了自己家的奇怪客人们多说闲话,便只能成天闷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候会见到个人影儿。
越是和薇薇安相处,雪茸就越是觉得这姑娘身上有着小小的别扭和奇怪。譬如已经是相当有些燥热的春末夏初,村里再谨慎的女人都已经换上了清凉的短袖短裙,她明明也已经热得满头细汗,却依旧穿着厚厚的长袖,像是在刻意遮掩些什么。
这天晚上,照理等所有客人都洗漱完,薇薇安才抱着衣服,借着月光来到屋后的淋浴房洗澡。
这群客人虽然奇怪,但真的很客气,不仅每天会给她烧好吃的饭菜,每天晚上洗漱完后还会清理好淋浴间、再给自己烧一桶热水。
当初自己邀请他们来自己家,单纯只是自己实在是太孤单了,因为自己的出身,除了贝姬没有人愿意亲近自己,她真的很想找人聊聊天,就这么简单而已。
而这段时间,仗着自己和他们同住,来找自己麻烦的人也少了起来,薇薇安难得松了口气,却又怎么都没法彻底心安……
她关上浴室的门,脱下长袖衫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小孩子的窃笑声,还扑通扑通扒着门缝往里看。
薇薇安叹了口气——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她才会挑夜深人静时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