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
老高模糊的声音被他落在身后。
“叶少,走到白毯尽头的地方坐下,还有,千万不要自己掀开头上的布。”
叶常虞慌张不已,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刻,他就算硬着头皮也必须根据老高的话走了。
因为头上盖了布,叶常虞只能往下看到自己双脚的这小块有限区域,他看着自己的脚,按照老高的话小心沿着白毯往前走。
阴风阵阵,吹来风总是吹动叶常虞头上的布贴在脸上,这让叶常虞本来就有限的视线更加受限,他迈的步子更小了,生怕自己给自己绊倒。
这并不长的白毯叶常虞走了许久,甚至额顶都冒出了汗。
每次叶常虞少爷脾性发作想将头上这烦人的破布掀了得了,他就会想到谢润鹤那欠揍的脸。
之前谢润鹤死亡并不是他下的手。
这一次,让他亲手送谢润鹤去地狱。
只要能让谢润鹤完全消失,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靠着这样的念头,叶大少终于走到了白毯的尽头。
白毯尽头是一张古式的床,下面是槐木制成的长方体,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被褥,这样的话就算坐下去也不会感觉到木床的坚硬。
怎么祭坛上还有一张床?还是第一次见。
这次仪式的一切都透着怪异,真的会如老高所说的,鬼出现后,老高会彻底让鬼消失吗?
如果是叶常虞,他定然是依照老高的指令,老老实实盖着头顶上的布等着老高来做一切,因为他除了这样做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也没有胆子去承担一切风险。
可现在这副身体里的是常虞。
常虞直接伸手把头上的破布扯了下来,手一碰上这布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拿下来一看,果然,老高递给他的这块灰色粗布,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大红色的方形绸缎布,盖在他的头上鲜艳的就像是新娘出嫁头上盖着的红盖头。
再四顾周围的环境,前走过来的白毯已经变成了鲜红的红毯,他身处的位置,根本不是什么祭坛,而是充满古韵的一间厢房。
在桌上燃烧着两支龙凤的喜烛,一侧写着“百年好合”,一侧写着“长长久久”,红色的烛泪往下滴落,恰好模糊了这美好的祝福语。
喜烛之前,摆着两个纸扎人,两个纸扎人都穿着红艳艳的喜服,脸上是喜庆的腮红,画上的嘴角高高往上咧着。
尽管屋里的每一寸都彰显着喜庆,但是哪哪都透着诡异。
常虞站起身,拿起压在纸扎人下面的一张纸,红纸上抬头写着大大的“聘书”两字。
“……此聘一出,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在聘书的结尾,清清楚楚写着“谢润鹤”和“叶常虞”的名字。
“叶常虞”三个字龙飞凤舞,就是叶常虞的亲笔字迹。
拿着聘书,常虞冷笑连连。
原来这几个人演了这么大一出戏,就是想把他给谢润鹤配冥婚。
常虞抬手就把这红色的聘书撕了个粉碎,碎纸纷纷扬扬落下,就像飘落的雪花。
可这碎纸还没落在地上就乍然消失,再往桌上看去,完完好好的聘书和刚看到时一样,好好得被压在两个纸扎人之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
两个穿喜服的纸扎人娃娃朝着常虞笑眯眯笑着,嘴角又往上翘了些许。
常虞:“……”
真是看不顺眼,他拿起桌上的纸扎人就往喜烛的火焰上烧。
纸扎人完全不惧火焰,燃烧的火焰之中,这两只纸人在冲着他嘻嘻笑。
和谢润鹤一样欠揍。
正当常虞转身想捡起前面被他扔在床上的红盖头拿去烧了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一阵天旋地转,叶常虞整个人被从床前扔到了床上,身下满床的红枣桂圆硌得他的后背疼。
常虞:“两个男的就不用求什么早生贵子的谐音了啊喂!”
床两旁的大红纱质床幔落下,将整个床围成了一个封闭空间。
叶常虞的慌乱转身看向床外。
床幔外的喜烛烛火摇晃跃动,在床上甚至能看到床幔外头站着一个人影,就站在床前。
这是鬼吗?!是谢润鹤,还是其他鬼?
怕鬼的叶大少连连往后后退,后背都抵在床的墙角了,可在这有限的空间里,他再怎么缩也缩不到哪儿去。
“老高!老高!”
叶常虞这时候想起说好要帮他除鬼的老高来了,不是说让他在这等着鬼,其他就交给老高就行的吗?可是老高人呢!
“老高!你人呢!”
叶常虞扯开嗓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