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樾,你一直都很懂事,每次都照顾着我,那么小就去打工,我也没出息……小樾你是我的骄傲……”
谢长敏抬手让他别哭,还让任樾将她的手机拿过来,她拿着手机,沉重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时间,”八月二号了。”她喃喃自语,只是将手机息屏放在枕头边。
谢长敏闭上眼睛想睡觉,任樾盯着她,谢长敏知道,任樾是怕她没了,哑然失笑,“你握着我的手感受我的体温,趴在床边一起睡。”
任樾答应下来。
半夜,任樾感受到手腕被挪动,他想睁开眼,但却被谢长敏轻轻拍了一下,她低声哄着任樾。
“我翻个身,你别怕。”
困意来袭,他陷入昏昏沉沉的黑暗中。
任樾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一个觉了,睡梦中谢长敏似乎隐约在说话,也许是在唱歌,也许是呢喃,她还轻柔拂过他的眉间。
任樾抓着谢长敏的手腕紧了几分。
妈妈。
天光大亮,任樾握着枕头一角醒来,他察觉到自己抓的是枕头的时候仓惶失色,头昏脑涨。
“妈!妈!”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
房内无人回应。
任樾眼尖发现谢长敏的手机不见了,惊慌失措给谢长敏打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起,“妈!”但是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男音,“任樾,你妈跳河了。大伯不是赶着到你家了吗?”
话音才落,地坝不远处就瞧见大叔爷跌跌撞撞的身影。
他扯着嗓子喊,“任樾!你妈跳河了!”
手机陡然下坠,“啪”一下的屏幕四分五裂,只有那头还传来,“喂喂,任樾 ,大叔伯没去吗?”
任樾的高三暑假(下) 我也错了
谢长敏是在村东边地小河里面发现的。
天蒙蒙蒙亮, 尸体漂浮,将一个要去地里面的大叔吓得不轻。
任樾没有掉一滴泪,只是面无表情处理相关葬礼的事情, 缜密冷酷像是机器。
大伯爷帮着任樾一起主持葬礼,村里也没多少人了,随着进城打工热潮,任家村大多数活人也只是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要请村里面的人回来吗?”
“嗯, 麻烦大叔爷了。”
任樾跪下稳稳当当给大叔爷磕头,“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他成长得很迅速,在见到谢长敏遗体的那一瞬间,沉默的小树褪去稚嫩和涩然, 只留下风霜和坚韧不拔,小树也变成了苍天大树, 苍遒枝干蔓延。
他只说了说一句,“妈, 不该走的那么早的。”
我们还可以说说话,也许是一个星期, 也许是一天,一分钟也足够, 在静默的一个夜晚, 再说几句话,正式告别, 告诉对方, 别离地不留遗憾。
葬礼风光大办,任家村的大多数亲戚都回来了,哀乐从早到晚一刻不停歇,火盆里的纸钱也是一直有旁支亲戚帮着烧。
任樾给闵周打电话, 询问谢泽栖是否可以回任家村给谢长敏磕头。
“你磕完就可以走。”
他说。
谢允在一旁想要说什么,却被闵周挡住,谢泽栖沉默了很久,就到任樾想要放弃,那头却传来谢泽栖的声音,“我会来的。”
谢泽栖最后知道这场真假少爷的悲剧。
不仅谢泽栖来了,谢允闵周闵家外公外婆谢家爷爷奶奶都来了。
花圈和鲜花布满山头,算是一点心意。
任樾披麻戴孝,眼里全是红血丝,眼角青黑一片,唇色苍白,他跪着,一直守夜,几个晚上也不曾阖眼。
谢泽栖看着灵堂里谢长敏的黑白遗照,神色复杂,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毫不掺水分,“砰砰砰”直响。
闵周眼底闪过心疼,谢爷爷上前弯腰给谢长敏烧纸,他问着任樾,带着疼惜,“小樾,你给你养母走完葬礼就回谢家吗?”
任樾默不作声注视着谢泽栖磕头,他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好兄弟,他木然挪动眼睛,直勾勾打量谢泽栖的眼睛,眼睛真的和谢长敏很像。
“嗯。”
任樾闭眼。
谢长敏和任家轩合葬在一起,这是她很早就开始给自己留的位置。
收捡遗物的时候,任樾发现谢长敏的手机停留着录音界面,他才发现,里面多了一段凌晨三点三十四分的录音。
他意识到这是什么,僵硬点开,手抖得厉害,颤颤巍巍像是帕金森。
先是一段电流声,寂静的三秒,也许是谢长敏在想怎么开口。
“小樾,妈走了,妈想和你当面说再见,但看见你睡得那么香,我又不敢打扰你。好不容易睡得这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