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尸体堆积成山,血液流淌成河,后半夜汉军的攻势明显放缓,左右两座营寨的守军得以喘息。
天色麻麻亮时,齐康霍然起身,下令道:“所有投石车和床弩,给我瞄准汉军阵地,狠狠地打!”
“喏!”
轰隆!轰隆!轰隆!
天空下起了石头雨,无数的石头落在汉军营地,杀伤力惊人的床弩对着汉军军官、攻城器械开始阎王点卯。
“举盾!”啪啪啪!!!
汉军战士将大盾斜靠地面,撑起盾牌支架顶在地面,身体半蹲扛着盾牌,形成一个三角形防御姿态,但是从北望坡射来的石块裹挟着强大的动能、势能,又怎是区区人力能够抵挡?只听一声声巨响,盾牌轰然碎裂,下面的士兵被砸成了一滩烂泥。
汉军营地一滩滩烂泥出现,鲜血终于也流淌到了这里。
邢道荣和焦挺看到汉军营地被投石车攻击,不约而同组织人手开始反攻,汉军两头挨打,见势不妙选择撤退。
看到汉军井然有序地离开,齐康除了让投石车再摸摸奖以外,并没有让人追击。
差距太大,守营寨都难,更不要说野战。
哗啦啦,太阳刚出来报了个到,便被乌云遮住,硕大的雨点洒向人间,像是在清洗这冲天的血煞。
“换防,左右营寨里的军队打扫好战场,伤者送到后方,预备营进入补充兵力。毕岚继续带人巡视,不要放过漏网之鱼。”
“喏!”
雨幕中,焦挺和邢道荣手下的士兵再次补足,二人安排好布防后,结伴来到北望坡上。
“主公,这仗没法打。”邢道荣很是郁闷,他自问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可昨晚经历的一切真让人惊悚,太空的月,地上的血,明月倒影在血泊中,本来纯洁无瑕的模样变得妖冶诡异,加上那四面八方的喊杀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地狱比之如何?
“你呢,感觉怎么样?”齐康看向焦挺。
焦挺衣甲带血,偏偏双手上的拳头干干净净,像是没打过人一样。
焦挺咧嘴,道:“哥哥只管下令,无论做什么我都可以。”焦挺比邢道荣轻松不少,虽然麾下士兵差不多,但是面对汉军时,焦挺来去自如,无人能挡,倒也不觉得多苦多累。
邢道荣心里一塞,黑着脸不说话。
齐康道:“你们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我说的是,在这里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这只是一段旅途,死亡之后只是回归。懂吗?”
“明白。”邢道荣挺起胸膛,不想让主公小瞧自已。焦挺亦如是。
毕岚突然说道:“主公,若是如此,奴婢有一计。”
众人将目光期待地看向他,毕岚也不卖关子,将自已的计策和盘托出。
焦挺听完摇头道:“这哪行,小白河那点水洗澡都不够,怎么淹他几十万大军。”
毕岚左手指天,天空正下着雨。
邢道荣眼前一亮,接着又皱眉问道:“小白河距离太远,可淹不到这里。”
毕岚解释道:“这正是此计关键,若是主公还想再打,这计策便无用,若是主公决定将这一战当做以后一战,那便有用。”
毕岚说完,众将都将目光看向齐康,显然是等他做决定。
齐康闭目深思。
还能搅和吗?答案似乎接近不可能。
齐康与官方的合作组成了一支有数量,有尖刀的超强联军,打得各县苦不堪言,继续打下去未必不能将南阳郡闹个天翻地覆,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开局十福星别人还怎么玩啊?
于是朝廷开始出招,开大,将一支强悍的军队从武关叫了出来,专门处理这支超强联军。
齐康和官方目前面临的情况是,打显然是打不过,跑,好像也跑不掉,别忘了,后方还有两支军队在黄风岭,算算时间,要是韩通、烜战有胆识的话,应该也快到屁股后面了。
这就是最后一战!
“那就最后一战,等小白河河水积蓄足够,我便和龙旗一起移动至鸳鸯口。”鸳鸯口是小白河附近的一处山谷,因两侧高山形似鸳鸯对望而得名,也是小白河决堤后最佳受害点之一。
确定好核心问题之后,剩下的战术安排几个人三言两语便搞定了,剩下的就看汉军上不上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主公,还有一事。”
“你说。”
邢道荣道:“昨夜与汉军作战的时候,有人想要投降,结果被汉军当场斩杀......”
邢道荣的疑惑在于,在当时的情况下,要是汉军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