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的双脚就这么赤裸裸地显露了出来,飘散着一缕缕雾气。
姐姐皱眉,双手在薛千智的脚上这里按按那里摸摸,最后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薛千智笑了笑,道:“我就说了嘛,没事的。”
“身上呢?身上没事吧?”
“没事,姐你别忘了,我也是半个猎人,我有好好保护自已的。”
姐姐凝望着他,道:“你也长大了,我就不动手脱你衣服,你自已把上衣脱了,我看看你后背,你自已看不到,万一有什么问题,我们早发现早治疗,晓得不?”
“哦~”薛千智转过身去,将破旧的衣裳脱掉,露出后背满身的伤痕。
逃命时,为了减轻负重,薛千智跟其他逃兵一样丢弃了盔甲。
仅凭盔甲后的粗布衣裳显然无法长时间保护他的皮肤。
姐姐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弟弟后背的伤痕,颤声询问道:“疼吗?”
“不疼!”
姐姐吸了吸鼻子,道:“我去给你烧点水,你洗一下身子,再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睡醒了我们再说,行不行?”
“好。”
薛千智洗过澡后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同时也前所未有的疲惫,沾床就睡。
姐姐给他盖好被子,坐在床前看着弟弟,就这么看着,看了许久,忽然她目光落在薛千智的手指上,看到上面长长的指甲和指甲下的污垢,她起身找来剪子,细细地帮弟弟修起了指甲,手指甲修好后又将目光落在弟弟脚上,将他脚指甲也清理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将他手脚塞回被子里面。
“真好,你还活着。”姐姐也感觉一阵困倦袭来,便趴在床边,抱着弟弟的胳膊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大约是傍晚时分,外面天色有些暗了,薛千智醒来,感觉手臂麻麻的,转头一看,姐姐正趴在床边呢。
“姐,醒醒。”薛千智推了推姐姐的脑袋。
姐姐幽幽醒来,目光茫然地看着弟弟。
“姐你怎么在这里睡啊,着凉了怎么办?”
“我怕你突然没了。”姐姐噘着嘴,委屈地说道:“好几次我梦见你回来,结果每次我一转眼你就消失了......”
薛千智再次眼红,笑着说道:“放心吧姐姐,我真的回来了,比真金白银还真!姐,你这些日子担心坏了吧,看起来都老了~”
“闭嘴!”姐姐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你个熊孩子闹的,都怪你。”
“嘻嘻,怪我,怪我。”
“快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我听回来的人说你们遇上了雨魈?”
薛千智茫然:“雨魈?”
姐姐:“对啊,就是那个所到之处阴雨绵绵,能将雨中的人吞噬的雨魈。”
薛千智摇头,解释道:“没有雨魈,都是骗人的。我们就是遇到了敌人,他们十分强大,杀我们就像杀猪一样,谁也挡不住......”他将自已的遭遇缓缓说来,说得姐姐再次红了眼睛。
“我苦命的弟弟啊,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去当兵了,你这次侥幸活了下来,咱爸咱妈不知道在下面托了多少人情,花费了多少代价,过两天你恢复好了,咱们去祭拜一下爸妈。”
祭拜爸妈行,但是不当兵?
薛千智虽然也怕,可假如不当兵的话,又怎么过上好日子呢?他无法给姐姐承诺,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你啥意思?”姐姐目光微冷,注视着薛千智。
姐姐霍然起身,操起枕头就往薛千智身上砸,一边砸一边说道:“你还想去当兵,还想当兵,当个兵有啥子用嘛,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非要死在外面留下我一个人才甘心嘛?”
枕头是竹条编制,里面塞的稻草,当武器使用时不比小板凳差,薛千智实力固然在姐姐之上,若是反抗也能轻易将其镇压,但是他能吗?
咚咚咚!
枕头砸在背上发出闷响,薛千智迷茫的眼神都被打清澈了,他连忙讨饶道:“莫打了莫打了,我不去了,姐,我不当兵了!”
姐姐停下家法,撩了下头发,有些累,叉会腰:“这可是你自已说的哦,我没逼你吧?”
“没有没有~”薛千智瞥了眼枕头,有些话不好说,嗯,不能说。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算算算~”薛千智忽然觉得,其实当兵也没什么好的,理想算什么?出人头地算什么?娶几个老婆生一堆娃娃算什么......
姐姐露出笑容,刚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