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潮湿,血腥味挥之不去。
我已经不知道被关押了多久。没有阳光,没有时间概念,唯有痛苦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我的右手和左腿已经被活生生打断,骨头错位,皮开肉绽,剧痛如同无数根细针在撕扯神经,疼得我几度昏死过去。
温云已经玩腻了。
我能感觉到,这个疯子已经不再对我感兴趣。他每天来看我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只是站在监控里冷冷瞥一眼,然后再转身离去。
他已经不再把我当做威胁,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搜查潜龙小组上。
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
这座军区的防备极其森严,每日巡逻队分三班轮换,每四小时一次检查牢房,所有武器库、通信设备都设有密码与生物识别锁,没有一丝破绽。
但一个地方,让我看到了生机——
垃圾回收站。
每天凌晨三点,狱卒会把牢房里的垃圾装进袋子,送往后方的焚烧炉。如果我能混进去,就能逃出这座地狱。
但问题是,我的手和腿都已被废,根本无法靠蛮力突破封锁。
我只能等待,一个机会。
凌晨两点,我躺在牢房角落,屏住呼吸,让心跳尽可能放慢。
狱卒走到牢门口,皱眉看着我,踢了一脚:“喂,起来。”
我一动不动。
狱卒用电棍狠狠戳了几下我的胸口,仍然毫无反应。
“妈的,不会死了吧?”
“他撑这么久也差不多了,温少已经不要他了,死了就死了。”
狱卒嘀咕着,随即打开门,把我的“尸体”扛了起来,装进黑色塑料袋,扔上了垃圾车。
机会来了!
垃圾车缓缓启动,驶向焚烧站。我不能等车停下,必须在半路上溜走。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用仅剩的左手摸到裤腿里藏着的一根细铁丝——这根铁丝,是前几天我在地上捡到的,被我藏进了裤缝里。
借着垃圾的掩护,我悄无声息地划破了垃圾袋,缓缓爬出。
寒风扑面而来,外面是夜色下的军区,不远处就是高墙和铁丝网,墙角有两名端着步枪的哨兵。
跳车是唯一的选择!
我屏住呼吸,掐准垃圾车转弯的瞬间,猛地翻滚而出,扑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身体撞到石头,剧痛让我差点昏厥过去,但我咬牙忍住,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垃圾车缓缓远去,哨兵并未察觉异样。
我拖着残破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向铁丝网爬去。
没有工具,我用仅剩的左手硬生生扒开铁丝网,锋利的铁丝划破了手掌,血流不止。
最后一刻,我用尽全身力气翻滚出去,摔倒在一片泥地里。
我逃出来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
南江郊区,荒凉的乡村公路上,一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身影艰难前行。
我扶着一根木棍,拖着废掉的左腿,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伤口发炎,剧痛麻痹了神经,但我不能停下。
我必须回到农家乐,寻找潜龙小组。
我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回到了那座藏身的农家乐。
但那里,空无一人。
房门大开,屋内的桌椅东倒西歪,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纸张和弹壳,潜龙小组已经撤离了。
我捡起一张地上的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
“快走!”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出事了。
我强迫自已冷静,掏出备用手机拨打潜龙小组成员的号码——全部无法接通。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真的成了一个彻底的孤家寡人。
南江市,夜晚的街道灯火通明。
一个满脸污垢、衣衫褴褛的乞丐,坐在街角,裹着破烂的麻袋,低头缩在垃圾桶旁,目光却始终盯着街上的人流。
那个乞丐,是我。
温云的手段通天,现在整个南江市都在通缉我,警察、狱堂、青帮的残党、甚至一些外国势力,都在暗中搜捕我的行踪。
我已经没有了任何资源,没有武器,没有支援,甚至连一个藏身之地都没有。
现在的我,就像一条在暗巷里苟延残喘的野狗,随时可能被猎杀。
但我不会死。
潜龙小组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我要找到他们,然后……
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