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烛火摇曳,庞博坐在书房中,手中的密信被反复摩挲,信上的内容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作为吴国名士,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与重要。没有丝毫犹豫,庞博迅速起身,将几件衣物与机密文书塞进包袱,又小心翼翼地将密信贴身藏好,随后大步迈出家门。
夜幕如墨,庞博骑着一匹矫健的快马,在寂静的官道上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可他的思绪却无比清晰,不断在脑海中预演着见到曹休后的每一个细节。
当他抵达魏军大营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守卫将他拦下,庞博镇定自若地递上事先准备好的求见令牌,声音沉稳地说道:“烦请通禀曹休将军,我有破敌良策,关乎此次战事成败,务必面呈。”
不多时,庞博被引入曹休的大帐。曹休正坐在帅案前审阅军报,抬眼看到庞博进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作为久闻庞博大名的魏军将领,他深知这位吴国名士素来不说假话,此刻心中也不禁对庞博带来的计策多了几分期待。
“你便是庞博?久仰大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曹休放下手中军报,目光紧紧盯着庞博。
庞博不卑不亢,行了一个大礼后说道:“将军威名远扬,用兵如神,可如今东吴凭借长江天险据守,我军虽兵力强盛,但士卒大多不习水战,这长江无疑成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阻碍。”
曹休微微皱眉,神色间流露出一丝不悦:“这些本将军心里有数,你若只是说些众人皆知之事,休怪我军法处置!”
庞博神色平静,从怀中掏出一幅精心绘制的船阵图,轻轻摊开在帅案上:“将军莫急,我有一计,或许能解当前困境。”他指着图上相互连接的战船,认真解释道,“可让工匠赶制铁索,把战船首尾依次相连,再在上面铺设木板,这样一来,战船就如同在平地上一样安稳,士兵往来行走毫无阻碍,不但能克服晕船的困扰,还能增强战船之间协同作战的能力,充分发挥我军兵力上的优势。”
曹休紧盯着船阵图,起初满脸怀疑,可随着庞博的详细解说,他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回想起士兵们在江上作战时,因晕船导致战斗力大打折扣的场景,曹休心动了。加之庞博向来诚信,他心中的疑虑也消去了大半。
“此计当真可行?”曹休问道。
庞博胸有成竹,语气坚定:“将军,此计是我反复思量的结果,既能解决士兵晕船问题,进攻时还能形成强大的冲击力量。东吴水军就算再厉害,面对这般紧密相连的战船,也很难抵挡。我庞博向来不说假话,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将军明察。”
曹休站起身,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思考片刻后,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好!本将军信你这一回。来人,马上召集工匠,依照此计打造铁索!”
庞博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表面依旧恭恭敬敬:“将军英明,东吴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士兵们迅速领命离开,曹休转头看向庞博:“要是这计策成功了,本将军肯定不会亏待你。”
庞博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能为将军效力,是庞某的荣幸。”此刻,他的心中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整个计划接下来的实施环节,激动的是自已终于为东吴的胜利迈出了关键一步 。
吴国·孟府
暮色沉沉,孟府书房内气氛凝重。孟西亭一脸急切,快步走到孟洪身前,压低声音道:“父亲,儿听闻庞博献铁索连环计一事。您也清楚,周昀与您向来不合,如今何不借此机会,联合魏国除掉他?”
孟洪闻言,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视:“荒唐!我与周昀,皆是东吴元老,先帝托孤之臣。虽说平日里政见有所不同,但所作所为,哪一桩不是为了东吴的江山社稷?哪一件不是为了黎民百姓?岂是你能随意揣测、妄加论断的!”
孟西亭仍不死心,还欲再劝:“父亲,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住口!”孟洪打断他的话,声音愈发严厉,“周昀不仅是你的同僚,更是你的妹夫!小乔虽说只是庶出,可也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身为兄长,怎可如此狠心,竟想出这般毒计,置至亲于死地?”
孟西亭被父亲一顿训斥,头垂得更低了,脸上泛起一阵不自然的红晕,小声嘟囔:“儿只是觉得,这是个铲除异已的好时机……”
孟洪长叹一声,神色稍缓,语重心长地说:“西亭啊,你身为孟家长子,日后还要肩负起家族与国家的重任,眼光切不可如此短浅。朝堂之上,应以国事为重,切不可因一已私怨,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我们要做的,是携手共进,抵御外敌,而非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