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什么?”
那宫人点点头,说:“方瑜姑姑说知道娘娘会问这个,特意交代了奴婢给娘娘传话,并非全是因为吴家姑娘闹出来的事,今日早朝有御史弹劾吴王府子弟以权谋私,数罪并罚,陛下这才下了旨意。”
“谅在老王爷劳苦功高,陛下没有赶尽杀绝,留了些性命,叫吴王府迁去了楚州。”
沈珈芙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吴王府偌大一个家族,能养出这么个肆意妄为的姑娘,怕是府中早已藏了一堆腌臜事,只在外面维持出一副受人尊敬的表象。
昨日在镜光寺,吴雁染应当是早就听说太后会带着沈珈芙过去祈福,镜光寺是佛门重地,那后山上的菩提树又格外有名,她应该是猜到了沈珈芙会过去,这才准备好了在那里等着她来,先前路上锦柔说瞧见了眼熟的人,想来也就是吴雁染了。
她敢谋害贵妃,这条命是留不住了,除了她,还有那日帮她一起谋划的两个丫鬟,该说是忠心耿耿的好还是助纣为虐的好,也不会再有命活下去。
今日是阴天,没有太阳,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前些日子沈珈芙叫人又去摘了些桂花拿来做香囊,今日正好得空,叫人拿了针线来,就在软榻上绣起图样来。
阿难的小摇篮就摆在一边,他好好在里面睡着。
桂花香气扑鼻,即便是特意收起来晾晒干的花瓣也能够将整间屋子都浸染上香气。
沈珈芙听着宫人们说着趣事,在这屋子里也待得自在。
晚膳前,祁渊过来了。
沈珈芙的香囊也刚好绣好,正在往床帐上挂。
只是她要挂的高,自已踮着脚又有些够不着,一脸认真地做事,连身后的人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祁渊看着她的举动,总觉得这副场景有些眼熟。
他伸手揽住沈珈芙的细腰,右手将她挂不上去的香囊轻而易举地挂在了床帐上,闻到了桂花香。
沈珈芙被他吓了一跳,脚下猝不及防踩着他,等他把香囊挂上去了才被搂着坐回到床榻上。
“陛下又不出声。”沈珈芙说罢,推了一下他。
祁渊只想说冤枉,笑着把沈珈芙的手合在掌心,道:“方才进来朕也没刻意收着声音,是珈芙注意力太集中了,没听见。”
他说罢,看着沈珈芙毫无变化的神情,微微弯身对上她的视线,问她:“吴王府的事,都知道了吗?”
沈珈芙一怔,点了点头:“下午的时候传出来我就知道了,可陛下昨日不是说要等几日再处理吗?”
怎么这么快?
祁渊微微直起身,看着沈珈芙明亮的眼眸,慢声道:“原本是打算晾几日再处理,可看见昨夜珈芙被吓成那样,朕实在没耐心。”
所以才叫人收集了吴王府的罪证,一股脑把这件事都处理干净了。
沈珈芙愣愣地点了点头,听明白了他的话。
“我、我昨日白天都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最多就是事情结束看见陛下过来的时候后怕了一阵,可晚上、晚上睡着了就做了梦,梦里有些吓人。”
她不好意思地碰了碰侧脸,看着祁渊:“有陛下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祁渊眼神微暗,就这么看着沈珈芙毫无自觉地坦然说出这种话,这种勾人的话。
“那日后就不让你一个人往别处去了好不好?”祁渊诱哄着问她,“只在朕能看见的地方,朕才放心。”
沈珈芙歪了歪头,说:“我也没有一个人啊,都有人陪着我的。”
她现在的身份,随便往哪儿去都是三五成群的,身后跟了一堆人,哪里有一个人的机会?
祁渊见她听不懂,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昨日不过是去个镜光寺都差点受伤,祁渊哪里还敢让她再往宫外去,就是要去也得他陪着才放心。
“出去用膳吧,今夜有你的桂花香囊,想来会好睡一些。”
夜里祁渊守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再像昨夜那般做起噩梦,这才放心了。
初冬的某一日,沈珈芙发现阿难长自顾在摇篮里坐起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怕吓着阿难,先站得远远地去看他在摇篮里做什么。
阿难圆滚滚的身子坐起来的时候只让人觉得可爱,他身上还穿着沈珈芙给他做的衣裳,正低头抓着身下的被子,自已和自已玩。
沈珈芙隔得远远地唤了他一声:“阿难。”
阿难听到了有人叫他,脑袋一扭,隔着摇篮望了望,望到沈珈芙的方向,张张嘴发出一点声音。
沈珈芙笑着过去把他从摇篮里抱了起来,轻声道:“阿难好厉害,都能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