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破个皮就要哭喊着找人，也太矫情了。

他像是能听到她内心的想法，又补了一句，“我喜欢你依赖我。”

陆灵兮眼睫微颤，心脏的麻痹感再次蔓延开。

她在他起身时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温热的温度传递给他，“师姐告诉我了。”

裴辰霖稍顿，目光与她相撞，她眸中的水色更深。

他手掌抽开，弯腰俯身想将她抱起来，“太晚了，我们明天再说。”

陆灵兮摇头，在他俯身贴近时，手臂缠上他的脖颈，用力拥抱他。

微凉的脸颊触碰他的颈间，带着滚热的湿意。

声音哽咽沙哑，“你也舍不得和我分开对不对？”

裴辰霖僵住，保持着动作，抬手轻拍她的后背。

她的眼泪透过他的颈间皮肤，疼到他心里，“好好说，怎么哭了？”

她单薄的身躯在颤抖，呜呜咽咽哭诉，“你为什么要从学校退学？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明明很爱，却要和我分开......”

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活泼明媚，坚强勇敢，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上一次，还是三年前，他要与她分开。

明明他最希望她高兴快乐，到头来，惹她哭的还是自已。

滚烫的泪灼得他全身发疼，疼得喘不过气来。

裴辰霖手臂收紧，用力到要将人融入身体，“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好不好？”

陆灵兮身体还是止不住颤抖，湿热沾湿了他的衣领。

她哼哼唧唧，说不出一句话。

他只好坐下来，将她整个人抱到身上，抽几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她缩成一团倚在他怀里，艰难地平复情绪。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敲打着窗户。

屋内开着暖气，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橙黄，悉数落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影身上。

抽泣声渐渐停止，她肿着两只核桃眼，抬头看他。

裴辰霖心口一紧，指尖帮她撩开沾湿的发丝，“嗯？”

陆灵兮爬着从他怀里下来，拿起一旁的抱枕揣在怀里，怯生生看着他。

开口，还是止不住哽咽，“为什么要分开？”

他静静看她几秒，随后长长沉了口气，抬手扯松了领带。

“兮兮，我们不说那些了，可以吗？”

她目光炯炯，“不可以。”

裴辰霖拳头稍握紧，“不管是什么理由，我还是做出了和你分开的决定，这是事实，没法改变。”

他的语气平淡，这句话却很有重量地压在她心头。

陆灵兮泪眼盈盈，喉咙堵了片刻后，沙哑开口，“但是你不想啊。”

他明明也难受，不是吗？

她唇瓣微颤，将抱枕拿开，俯身，往他旁边挪过去。

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抬眸，直视他的眼睛。

裴辰霖呼吸一紧，转头，对上她盈盈的目光。

手指微动，“兮兮？”

“裴辰霖。”她握紧他的手指，声音轻柔，带着厚重的鼻音，“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滴‘啪嗒啪嗒’敲击着窗户，没有减弱的架势。

裴辰霖眸光闪动，感受到她眼里的殷切和炙热。

他反握住她的手，轻柔揉捏，静了两秒后，开口，“还记得我回国那次吗？”

“我没提前告诉你我回来的那次。”

陆灵兮微顿，点头，“嗯。”

“我们的关系，被家里人撞见了。”

她错愕，眼睫轻轻煽动，“谁会来京城看我？”

他没答，只是紧握着她的手，时刻注意她的表情变化。

陆灵兮垂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是妈妈，对吗？”

大学时，她只要一放假，就会飞回泸城陪徐婉瑜和裴定成，所以正常他们是不会来京城找她的。

只有陆文静，她会因为工作回国，时间不定。

只有她，会直接来大学里找她。

所以妈妈，是不同意她和裴辰霖在一起是吗？

陆灵兮感觉像有一盆冷水泼过来，让她从头凉到了脚。

她想抽回手，但手被牢牢抓住。

她一瞬间想起很多往事。

陆文静每次回国，总会有意无意问及，她对裴辰霖的感受。

总是明里暗里提醒她，要和裴辰霖保持距离。

原来妈妈早就知道。

肿胀酸涩的眼睛再次发热，陆灵兮感觉自已此刻像站在悬崖边，随时都要摔倒。

但有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支撑着她。

她强压着情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