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高祖皇帝与孝慈皇后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您不能背负这强夺臣妻的千古骂名啊。”
说完,他深深叩首,将额头抵在地砖上,拼死劝谏。
萧痕理了理褶皱的衣袖,轻飘飘地道:“高祖皇帝当年是强逼着孝慈皇后与夫婿和离,所以才落了个强夺臣妻的骂名,
可朕不一样,在她和离之前朕克已复礼,不曾越雷池半步,直到她与裴玄过不下去,主动和离之后才起了心思。”
“……”豫亲王张了张嘴,竟无言反驳。
萧痕又继续道:“整个皇室嫡系一脉都是孝慈皇后的后代,包括朕与王叔,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评判她?”
豫亲王彻底无语。
好吧,话糙理不糙!
他们这一脉确实是高祖皇帝与孝慈皇后的骨血,没有百年前的君夺臣妻,哪有如今的他们?
“陛下铁了心要立云氏女么?皇嫂可知晓你的想法,她怎么说?”
太后那般注重血统,注重礼法,应该不会允许他如此胡闹吧?
二嫁的女子,稍微鼎盛一些的家族都不会娶进门做正妻,执掌中馈,更遑论礼法严谨的皇室。
陛下瞧上了她,大可以册封为嫔妃,将她纳入后宫,实在没必要以中宫正妻之位相许。
萧痕微微敛眸,淡声道:“王叔猜猜太后为何会歇了立苏氏女,郭氏女为后的心思,甚至连朕的后宫都不打算插手了。”
他这么一说,豫亲王便知晓了太后的想法。
这小子独揽皇权,将军务政务牢牢握在手中,与他们商议,是敬重他们,把他们当长辈看待。
换做性子冲动一些的,恐怕会先斩后奏,直接下旨册封了,管你同不同意。
他为了让云氏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还真是煞费苦心。
“陛下找老臣,是想让老臣说服宗室,让他们同意立云氏为后么?”
萧痕点点头,再次伸手将他搀扶了起来。
“皇室宗室本就同根同族,朕不希望因为立后之事起了分歧,让朝臣看笑话,
王叔是宗室之首,德高望重,唯有您能促成此事,叫一众皇亲接受云氏。”
他本可以乾坤独断,直接下旨册封,但结果会不尽人意。
宗室排斥挤压,她即便登上了后位,也无威信可言。
都决定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了,自然得为她扫清一切障碍,让她毫无顾虑,心无旁骛的入主中宫。
豫亲王深知这次若出手相助,未来定能得到帝后的荣宠,惠及子孙。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老臣明白了,您给我点时间,我来办妥这事。”
萧痕满意一笑,“王叔坐吧,咱们叔侄俩把这盘棋下完。”
豫亲王应了声是。
他刚入座,一抹纤细的身影从殿外冲了进来。
是嘉诚郡主。
她捂着印了五个鲜红手指印的脸颊,边跑边哭,“父王,你要给我做主啊。”
豫亲王猛地站起身。
不等他开口训斥,小郡主直直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哇哇大哭起来。
“她们都欺负我,还当众掌掴我。”
“……”
豫亲王的视线落在女儿左脸那指印上,轻轻蹙起了眉头。
王府嫡女,也是娇宠长大的,放眼整个盛京,谁敢将她扇成这样?
顾不得陛下在场,他沉声询问,“谁打的?”
嘉诚郡主抽噎了两下,控诉道:“是,是永乐姐姐,她在侯府门口当着一众宾客的面扇了我一耳光,丝毫不顾及我的颜面。”
永乐?
豫亲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永乐确实任性,但她不跋扈,断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自已亲堂妹的脸。
“是不是你有错在先,或者说了什么僭越的话?”
嘉诚郡主狠狠一跺脚,哭着嚷嚷,“父王,你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别人。”
豫亲王气笑,“我帮理不帮亲,瞧你这样,定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激怒了永乐,她不会无缘无故打你的。”
说完,他伸手将她推开,训斥道:“陛下在此,你这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把眼泪擦干,向他请安问好。”
嘉诚郡主一愣,目光偏移,这才看到坐在榻上的帝王。
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朝他下跪,“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萧痕含笑说了声免礼,等她起身后,不经意的问:“你刚才说永乐打了你,是何缘由?”
永乐虽是皇室嫡女,但极有教养,不会随便扇人耳光的。
哪怕宫里的人伺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