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会一无所知?
帝王嗤的一笑,满脸讥讽道:“还用想么?八成是冥起那混账替她善后,抹除了所有的痕迹,他们俩防着朕呢。”
原来如此!
云卿转了转眼珠,悄咪咪的问:“冥起究竟是何身份?陛下方便告诉我么?”
能成为帝王的暗卫首领,与程霖平起平坐的人,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再者,他刚才听到永乐与冥起的那番对话后,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怎么说呢,就给她一种如果两人真心相爱,他会成全他们的感觉。
这足以证明冥起的身份不简单,至少出身不低微。
萧痕牵着她走进紫竹院后,这才开口道:“他是定远侯府的嫡长子。”
云卿一听‘定远侯’三个字,眉心微跳,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身体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她祖父有三子两女,三子分别是她父亲以及隔壁的二房三房。
至于两女,其一是宫中的淑太妃,其二……便是定远侯的续弦。
当年定远侯的元妻缠绵病榻,苦苦支撑了两年,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据她所知,侯夫人重病之时,定远侯与她二姑母私相授受,无媒苟合在了一块。
祖父得知此事后,含恨将这个庶女遣送到了乡下别院,并严令她永世不得回京。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那定远侯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哪怕两族极力反对,依旧在元妻过世后的第二年将人迎进了门。
祖父当年气得大病了一场,痊愈后便跟这个女儿断绝了所有的关系。
这些年来,两府从未走动过。
想到这儿,云卿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声音问:
“定远侯府的嫡长子是元妻所生,在我二姑母进门后的第二年突然暴毙而亡,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其实即便不问,她心中也有了答案。
二姑母入府第二年,便诞下了一子。
那个女人野心勃勃,以庶女的身份耍手段让定远侯娶了她,一跃成了侯夫人。
她又岂会甘心自已的儿子屈居于人下?
如此一来,她所有的付出岂不是都白费了么?
可元妻所生的嫡子不死,爵位必定由他继承。
要想取而代之,便只能……痛下杀手。
萧痕拉着她坐在软榻之上,伸手将她搂进了怀中。
“朕是在乱葬岗中遇到冥起的,当时他奄奄一息,还不忘伸出援助之手,救朕于危难。”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云卿有些羞愧的低垂下了头。
虽然那个女人已经跟永宁侯府断绝了关系,这些年也从未回过娘家,但同为云氏之女,她心里膈得慌。
永宁侯府满门清贵,祖祖辈辈抛头颅洒热血,慷慨正义。
独独在她父亲那一辈出了个心术不正的庶女,为侯府留下了永远也洗刷不掉的污点。
帝王隐隐猜到了她的心思,柔声安抚道:“别胡思乱想,她离府时你还没出生呢,这与你有何关系?”
云卿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日后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冥起了,他所遭的罪,全是因永宁侯府而起。”
“那倒不一定。”萧痕轻飘飘的开口,“没有你姑母的痛下杀手,他结识不了朕,无法成为朕的心腹。”
云卿缓缓仰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陛下的意思是?”
帝王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定远侯府已经败落,如今只剩一个空壳子,
冥起平安在侯府长大又如何?家族给不了他前程,大概率是要被埋没的,
可现在不一样,朕若想重用他,随时可以将他转为明卫,禁军统领的位置,朕一直给他留着。”
御林军跟禁军是盛京最后一道防线,历代帝王都会交给自已最信任的臣子。
他自然也不例外。
冥起与程霖是他的左膀右臂,陪着他一路从夺嫡的血雨腥风里杀出来。
他只敢将自已的身家性命交付给他们俩。
小姑娘伸手勾住他的后颈,埋在他怀里闷声开口,“陛下真会哄女人。”
萧痕用下颚抵着她的头,纠正,“我只哄媳妇。”
“……”
云卿在他怀里靠了会,平复好起伏的情绪后,问:“您会同意冥起跟永乐在一块么?”
萧痕捞起她的手指开始把玩。
小娘子的皮肤细腻,光滑透彻,瞧着比他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还要润泽。
“他们能不能在一块,取决于冥起,而不是朕,冥起若愿意尚公主,未尝不是永乐最好的归宿。”
云卿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