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待着,又恰好唐潋在自己身边,这才提出去她家看看;但是目前……
她看了眼唐潋的穿搭,黑色紧身裙包裹,高跟鞋一步一个水坑,披肩落了几滴水,蓬松的毛都塌下去了。
莫名,陈惜言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可以带唐潋来这里。
谁知唐潋听到这话,反而拽紧了水桶,饶有兴致道:“别啊,一起,刚刚大爷不是说人手不够吗?”她看起来跃跃欲试,眼中满是兴奋。
“你还是先回去,这里很乱。”陈惜言劝说道,见唐潋仍是不同意,无奈道,“好,那你跟我去换身衣服。”
要这身衣服去救水,第二天衣服就得废了。
“好。”唐潋乖巧道。
一路上全是“哗啦啦”的水声,天上是水、地上是水,再暖和的天此刻也冷下来。
陈惜言打开房门,在寥寥几件衣服中挑出一件长t恤,一件休闲裤。这一套是她某天逛夜市买的,一直没有穿过。
她攥着唐潋手腕,将她拉到床上:“你换上。”说完也不走,就站在窗边直愣愣盯着唐潋,同时关上了门窗。
……数十秒后,唐潋面露无奈:“惜言,你能出去吗?”
出去?陈惜言眼睛里闪过疑问,而后又恍然大悟般关上房门。、
政府工作人员反馈水沟正在疏通中,然而雨一直在下,丝毫没有停的迹象。阴云密布的天空,时不时来一道闪电,相关记者都来到三街巷,实时报道此地情况,
陈惜言所在的那栋楼地势还要矮一些,因此地下一楼都略有波及。她站在院子里,都能盛满整个水桶。
“惜言,为什么这里没有修缮?”唐潋边舀水边问道。在她的印象里,申城政府曾规划过此地,专家指出这里地势较低,很危险。
不过后来不了了之,也不知道为什么。
陈惜言摇头,她才到这里没多长时间。身旁一个老婆婆插话道:“以前说要拆嘞,我们不想走。”
老人恋旧,不肯离开这里。况且此地无论做什么开发都是大工程,短时间看不见效益,因此政府并未强求。
不仅老人不想走,住在这里的外来务工的人也不想走。这里的收租要比其他地方便宜许多,且水电齐全,是一个极好的安家之处。
记者在摄像机面前报道此事,政府的人和巷子里的人忙前忙后,陈惜言站在其中,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惜言,怎么了?”唐潋挪到陈惜言身旁,轻揽过她的肩膀。
“头晕。”陈惜言皱眉,从早上就开始头晕,到现在尤为严重。她只有轻扶着洗手台,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在地上。
就在此时,摄像机对准了二人,记者将话筒挪到陈惜言嘴边问道:“请问这位居民,对此你有何看法。”
在看到摄像机的那一刻,陈惜言头皮瞬间拉紧,她猛地转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唐潋上前一步,将陈惜言挡在身后:“感想就是政府动作稍微快些吧,大家还赶着吃饭呢。”
此时是正午时分,天空却越来越黑。
记者讪笑一声:“对对,我们同心协力!”
陈惜言听到记者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后,才慢慢恢复平静。她抬头,眼睛湿漉漉的,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惜言?”唐潋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没事。”陈惜言接过唐潋的水桶,对着水池抬下巴道:“咱俩换班,我去舀水。”
一个小时之后,老大爷拿着喇叭大喊:“通了通了,大家离开水边!”喇叭在风雨中循环播放,众人在此刻皆是松了一口气。
大水退去,只余黄沙,覆盖在所过之处,昭示着它曾经来过。
随之,天空放晴,一丝阳光突破黑云封锁,洒下金色光辉。
“阿嚏——”房间里,陈惜言身披棉被,整个人面色潮红,桌子上是一大叠用过的纸巾。
唐潋坐在床边,对着光看温度计的刻度线。三十八度,整。
“惜言,你这身子太弱了。”唐潋拿着体温计在陈惜言面前晃了晃,“家里有药吗?”
陈惜言点头,又摇头:“你找找。”
她上次没找到药,也实在记不清自己后来有没有买过。她买的东西总是东一个西一个,有时自己记不清在哪里。
唐潋环顾四周,陈惜家里很简洁,无非就是一张床、一张写字台,外加厨房和厕所,整个房间还没有她家卧室大。
在哪儿,药在哪儿?翻了一个又一个抽屉,唐潋终于在一个犄角旯旮里找到退烧药,是颗粒的,需要热水。
厨房摆着两个暖瓶,唐潋拿起来,空荡荡的。
“没有水,要烧。”陈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