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钟对视两秒,果断套上外套,抓起车钥匙往门外走。
刚才她就想跟着去,结果陈惜言说自己就可以,她要去了又上一次报纸,不想影响她,怎么也不肯自己跟着。
出门前,她瞥了一眼地下室,万幸没有漏水。她松了口气,快步向铁大门走去,伸手推开——
“陈惜言?”唐潋惊呼。
面前的陈惜言浑身湿透了,上衣、裤子、鞋子全都加深了一个色,甚至脸上还有在滚动的水珠。唐潋视线落在她右手,她似乎攥着什么东西,皮肉紧绷着。
“你这是去哪儿了,雨停了好一会了。”唐潋一把手将陈惜言拽回出租屋,一边说一边跑到卫生间找毛巾。
找到后,她把陈惜言按在床上,强制性地揉着头发。唐潋伸手一摸,果不其然,头发也全湿了。
去个警局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陈惜言任凭唐潋将她摆弄来摆弄去,右手依然攥着车票,她想开口,却是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她还是在想,她在哭什么?
她曾说过他们死得其所,那她哭什么?是在庆幸自己终于没了后顾之忧,还是终于发现了他们真的死了,那一夜不是假的。
她不知道。
“陈惜言,你怎么了?”
混乱纷杂的思绪里,唐潋的声音忽然出现。陈惜言抬头,这才看清唐潋拿着毛巾半蹲在自己面前,满脸关切。
怎么了,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陈惜言张嘴,最终只能吐出一句:“没事,就是我需要回家一趟。”
说完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打开书桌的柜子,掏出一个钥匙。钥匙用红线绳穿着,中间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陈惜言递给唐潋:“这是我另外买的钥匙,你要是想来可以随时来。”
她说完这句,又转头看到厨房的瓷砖,黄的黄、黑的黑,很扎眼。
“我……我去擦瓷砖,你先看电视吧。”陈惜言又在壁橱里掏出两块抹布,将他们打湿,然后双手慢慢在墙壁上滑动。
唐潋无言看着陈惜言这一连串动作,敏锐地感受到陈惜言此时的精神状态,绝对不好!她还未曾见过陈惜言如此六神无主的样子。
她上前几步,将陈惜言扯倒在床上,动作不容一丝反抗,当然陈惜言也没有反抗。
她被这么带着往床上一摔,终于摔得清醒了些。
“你怎么了?”唐潋欺身上前,双手撑在陈惜言的肩膀两侧,皱眉问道。
陈惜言闭眼,复又睁开。她轻声说:“我得回家一趟,他们死了。”
他们是……唐潋怔愣一瞬,旋即想起,他们应该是陈惜言的父母。不过,这件事陈惜言不是早就知道?
她还记得陈惜言谈起他们那种愤恨的样子。
“那前一阵子死得其所的——”唐潋干巴巴道。
“是他们,但是那时候我只顾着自己了,导致我一直没有反应过来。我来到申城后,太忙了,忙得我都要忘了以前的事。”
陈惜言说到这里,反而笑了笑。她侧过身,鼻尖触碰到唐潋手腕内侧,缱绻地蹭了蹭。
她拉着唐潋的手腕,示意她坐下。
“他们的死有蹊跷,警察查完了人也抓到了,现在需要办理后续事情,我得回去。我没事,就——真的才反应过来。”
陈惜言这一句话顿了几顿,她迎着唐潋的眼睛,有些话还是选择吞了回去。
“这样啊——”唐潋若有所思道,也就是在此时她才发现,她竟然对陈惜言半分了解都没有。
“需要我陪着你吗?”
陈惜言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真的不需要?”
“不用,我自己来。”
“那好吧。”
唐潋失望地叹气,她掀开夏凉被,“啪”得一声关了灯。在黑暗中侧过身,唐潋看到陈惜言的脊背,上下起伏着。
忽然陈惜言转身,手混乱摸索,抓住唐潋的手臂将脸贴在上面。湿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唐潋浑身一抖。
“陈惜言?”她轻声喊着。
睡梦中,陈惜言只轻轻皱着眉头,抱得更紧了。
罢了,唐潋的手指摩挲过她的眉眼,默不作声。
——
“都醒醒了醒醒了,华平车站到了到了。”
火车上,列车员手持大喇叭,艰难从车头穿过车尾,期间还被躺在过道的人绊倒在地。喇叭穿透车厢,吵醒了陈惜言。
她揉了揉太阳穴,眼中的睡意褪去。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麦子金黄一片。
“你好,是陈女士吗?我是华平警局,地址已经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