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人命摆在眼前,此时让他说抬举新人,他喉头发紧,说不出口。
“王爷?”
“你,你看着办就好。”对着喻绫朱发虚,赵亲王找了个理由便走开了。
真相就在眼前,其实接不接着往下查都无关紧要了。但被人旁敲侧击的敲打了一番,喻绫朱不可能心情愉悦。
坐下来喝了盏茶,喻绫朱才慢慢平复心情。转头瞧着摆着的炕屏,喻绫朱觉着眼生:“这是谁换的?我原来的那扇呢?”
如今这扇绣着喜鹊登枝的模样,喜气又应着春天的景。可喻绫朱还是喜欢原先从东惠县带来的那扇。
“奴婢瞧着原先那扇摆了许久,都放旧了,所以应景摆了扇新的。”说话的是个二等丫头。新提拔上来的还不熟悉喻绫朱的性子,这会子赶着上来邀功。
“应景?”那股子下去的郁气又上了起来。喻绫朱面色不好:“这应的是哪门子景?没事不要自作主张。给我换回来!”
喻绫朱很少当人的面发脾气。这会子一众伺候的都跟个鹌鹑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身边的人多了,各种各样的心思也杂乱起来。喻绫朱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但是踩着别人的血,还当作喜事隐晦的摆东西出来庆祝,这种人她不能容忍。
这种时候只能王嬷嬷出来镇场子了。她开了库房换回了原来的炕屏,又给丫头们重申了规矩。那个出头反被打的丫鬟再也没有在内院出现过。
瞧着扇屏上熟悉的小猫。喻绫朱自然回想起在东惠县那短短的几日。明明没过多久时间,在喻绫朱心中却恍如隔世。她突然有些心慌,炕屏是会旧、会坏的,那她存在脑海里的那段快乐的回忆会如何?
伸手摸了摸炕屏上的小猫,喻绫朱突然又不纠结了。她在这后院里,便跟那人养着的猫一般。养着的叫宠物,再怎么宠,再怎么有用,需要被打杀的时候,主人也不会留情。便是做猫,她也要如小时候的那只雪将军一般,只有有了一定的自由,才能再说护住什么宝贵的东西。
隔了几天,梅薇诗借春日赏花的由头同喻绫朱带了一段话:“你知不知道,宫里那个玉昭容给孩子取个名字都要麻烦司天监。他们在宫里圣人专宠,咱们在外也不容易。府里的姐妹自然要团结一心的。”
聪明人说话都是话里有话的。梅薇诗这话看似没头没尾,可隐藏了不少信息。结合府里的评论,她说的自然就是焦蕊的那事。那事背后离不了宁乡侯的影子。如今说姐妹要一心,无非是要她不要为这事同李朱燕计较了。
“一家姐妹自然是一心的。”喻绫朱面上笑盈盈,心里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玉昭容,她可不简单呀。她插手司天监想必是想弄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圣人身子不好,又没有立太子,夺嫡这事皇子们不可能不在乎。有些人已经早早退出了竞争,可有些人嘴上说着不在乎,身体却诚实的努力着。显然不论是淑妃母子,还是玉昭容母子都是。
喻绫朱突然想起从东惠县传来的消息,玉昭容对那批被斩立决的匪徒格外的在乎,甚至想因此报复判案的前任县令。
那批匪徒也绝非无名之辈,里面有位名叫邹玉的竟曾经是御前侍卫,还同玉昭容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只是这位曾经御前侍卫因病卸任,却成了在东惠县成了拐卖人口的悍匪。想着其中可能得缘由,喻绫朱决定把水搅得更混浊一些。
自应南生上任东惠县县令,他接触到了许多曾经不曾想过的东西。起先他只是为了还欠下的人情。可越到后来,他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趣味感:以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官身份参与到搅动朝中大局层面上的事,这种近乎挑战不可能的感觉太勾人了。
今年东惠县年景甚好,一路风调雨顺的。应南生想着,等自己得了二胎,待孩子满月便是收割的时候。添丁之喜紧接着粮食入库,那是自家有喜与政绩到手相结合呀。
许眉娘发作的时候,应许儿算着日子知道自己弟弟快来了。不过这次可比前世的兵荒马乱强多了。有黄嬷嬷在家坐镇,自己娘亲身子也未见亏空,想必自己弟弟什么都会比前世好吧。
“七斤二两,是个大胖小子!”稳婆对外面报着喜。
产房里传来许眉娘喜极而泣的声音。应南生在产房外头着急得不行:“眉娘,哭不得。仔细着自己的眼睛!”
“你管我!”有了儿子,许眉娘跟腰杆更硬了一些。她在产房里还有力气同自家夫君斗着嘴。
没过一会儿,黄嬷嬷并产婆一起抱着一个襁褓出来。应南生喜不自禁的迎了上去,当即宣布了这个孩子的名字:“过些时便是丰收的日子。取佳禾满仓之意,这孩子便叫迦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