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人不是什么娇贵人,偏生这身皮子娇贵得紧。稍有不慎就容易红。时间久了,自个儿便见怪不怪了。”
“那可不成。女孩子家家的皮肤哪有不金贵的。”应许儿对着华意的手背轻轻的吹着气,“姑姑可还疼?”
这会子应许儿就嫌弃毓秀楼是座小楼了。有点子事情就得爬上爬下,费时间得紧。应许儿在楼上高声唤着平安:“平安,来了没?”
“来了,来了!”同平安一同来的还有云桑。如今毓秀楼除了那些粗使的,拿得出手的宫女便只有她们几个了。
为此云桑很是焦急:“姑姑的手可还好?要不咱们去请太医吧。”
本就没事,华意的手不过是出于某些私心装的。见这会子大家都这么关心自己,华意倒是羞红了脸。
“胡闹!”华意瞪了云桑一眼,“如今咱们是个什么情况看不明白吗?大张旗鼓去请太医,那非得被人叫张狂的。”
云桑也是关心则乱,如今云芷坏了事,她又不同平安是宫外就有的交情。一同进毓秀楼当差的华意姑姑便成了她的主心骨。如今主心骨受了伤,她哪里会不慌。
“只要不是烫破了皮,烫过的手还是用凉水凉凉的好。”
平安如此说着,云桑赶忙照做。可一碰着华意的手,云桑就觉着不对劲了。这手背上的伤,怎么瞧着不像是烫的。抬头云桑就见华意在对她使眼色。虽不明白华意姑姑是何意,可云桑下意识还是在配合华意的。
应许儿这种主子看不出问题,可做丫头日常磕磕碰碰是常事。云桑试图从平安手中拿过烫伤膏:“给我吧。如今宝林这边熬着汤药,日常药味熏着已经够难受了。你天天跟着宝林,擦药的活计便让我来。免得冲了药味,引起宝林不适。”
“还是云桑姐姐想得周全。”平安没有多想。
倒是应许儿笑道:“那能这么娇贵了。也就是你这般周全了。”
如今毓秀楼虽是人少,可经历了这些,上下算是一心。这样的情谊在宫里那是顶顶难得的。
待云桑帮华意姑姑擦上药膏,华意只觉得手背上一阵清凉。她记得,那人还未出家的时候就慈悲为怀,他的烫伤膏自是同旁人不同。他是用清凉的草药拔出烫伤的热毒。寻常烫伤膏用的确实獾油、甚至熊油……
“这味道还怪好闻的。”云桑收拾东西时闻了闻自己的手。转头见华意姑姑神色茫然,她又忍不住关心说:“姑姑觉着可还好?”
“没事的。”华意摇了摇手,算是送走了担心她的云桑。
中间又是凉手又是擦药,华意情绪已能控制,不复之前的波动。想着应许儿直接的性子,她也便开门见山道:“方才奴婢听宝林说想送信去东惠。宝林家里不是也进京了,能说说是什么缘由么?”
“竟是让姑姑也听见了。”应许儿很是不好意思,“不过是请安听着虞美人说了个海上方,似乎对我自小带着的热毒有用。这丫头听风就是雨的,想寻教她医道的师傅打听打听。”
“小姐您这话说的!”平安见不得应许儿对自己身子问题的轻视,也为了挣得华意姑姑的支持,好劝劝她们小姐,于是她接着道:“智芳大师是高人,小姐您自己都是认的。”
“我如今都大好了,再去麻烦人家大师可不好。人家是方外出家人,修行要讲究一个清净。”
“找大师求医问药的人可不少,不差小姐你一个。再说大师也是看着小姐长大的长辈,哪能一概而论。”
……
主仆两你一言我一句的,倒是都没注意到华意姑姑面上的怅然若失:“那人还是一如既往钟情一个芳字呀。明明是再多情不过的人,却去了方外修起了无情道。”
因胸中升起一阵郁气,华意忍不住冲动道:“别的奴婢倒是帮不上忙。可东惠那地界可巧算有说的上话的人。奴婢本是华家庶女,家中嫡支的三哥在当地做官。宝林若是要传信,也是正巧有人能帮上忙。”
这是华意第一次当着应许儿说起自己的出身。华这个姓在应许儿记忆中也是出现过,她下意识问道:“这么说来,姑姑可是华知州的妹子。”
“正是。”严格说来华意这出身一点儿都不差。她虽是庶出,可论家世出身,应许儿是比不上的。如今却是应许儿为主,华意为仆,真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华意话一落音,应许儿面上一阵红烫。当初华太太的心思,她后来也是知道的。不过她当初一门心思想进宫报恩,没注意罢了。如今在宫中竟是遇见了华家人,应许儿只庆幸自个儿从来没在宫里戴过华太太送的那个镯子。
虽信任华意姑姑的为人,可应许儿不确定其他华家人对她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