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房里见到他。她便画了一张画,寄放在护士站那里,拜托护士看到他时转交给他。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少年。
很短的一段缘分,但即使过了这么久,涂雪微还是记得那些细节。她捏着塑封的画,看着画上并肩坐在星空底下的少年少女,思绪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是她以melt的名义画的第一幅画,她绝对不会记错。
陆西林就是“木乃伊”,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让她震惊,却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难怪,难怪。
一切都有迹可循。
一切都合情合理。
涂雪微失神良久,听到卧室里传来动静,回过神来把速写画夹回去,再把病历本放回原位,将那些药品都装进医药箱里。
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进了卧室,摇了摇陆西林,喊他起来把解酒的口服液喝了。陆西林虽然喝醉了,但很配合,涂雪微推他,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递过口服液,他张嘴就咬住吸管。
涂雪微见他把药喝了,递过杯子:“喝口水。”
陆西林微微起身,就着杯子喝水,两只迷离的眼睛盯着涂雪微看了又看,然后脱力地往床上一躺,抬起一只手盖住眼睛,低声说道:“完了,酒精中毒,出现幻觉了。”
又醺醺然地说:“刘政,你不用管我了,回去吧。”
涂雪微没忍住轻笑了声。她把杯子放在一旁,扯过被子盖在陆西林身上,之后弯腰拉下他的手,他闭着眼睛又睡着了。
原来绷带下面是一张这样的脸。
涂雪微伸手,在陆西林颊侧轻轻划了下,她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脸,忽然勾起了唇,轻声道:“木乃伊,你还挺能瞒的。”
……
陆西林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他正准备出门去参加涂雪微十八岁的成年画展,沈成渊突然找上门,约他打球。在知道他要去展览馆后,沈成渊表示今天没事,可以一起去看看。
时隔多日,陆西林终于再次见到了涂雪微。她拿着一只画笔,当着前来观展的所有人的面,将自己多年来绘就的画作全毁了,并且宣告,以后再也不画油画了。
她是那么的孤高绝傲,在场的人都被震慑住了。沈成渊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涂雪微,就在那一天,他对陆西林说,那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梦里画面一转,陆西林上了大学。大一暑假,沈成渊回国,告诉他,他在国外碰到涂雪微了。他们在一个城市里上学,学校就在隔壁,他打算追求她。
自那之后,陆西林时常从沈成渊那里听到涂雪微的消息,他约她吃饭、看电影、打网球……一开始沈成渊提起涂雪微,总是沮丧居多,因为涂雪微始终没有答应他的追求。
陆西林虽然嘴上宽慰着沈成渊,其实心里暗暗高兴。
直到大二那年暑假,有一天宋丽英带着他去沈家还钱,之后老调重弹,告诉他要感恩,要报答沈家人。正好那天沈成渊又在涂雪微那里碰了壁,和他抱怨她难追,陆西林沉默了良久,提了个建议,让沈成渊带涂雪微去做一些不同寻常的、刺激的事情。
后来,涂雪微和沈成渊就在一起了。
陆西林为此消沉了许久,最终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尚在樊笼之中,自己都没办法周全,遑论追求喜欢的姑娘。涂雪微值得最好的,沈成渊样样都比他更好,如果她愿意接受沈成渊,他便祝福。
梦境纷繁,平日里压抑着的情感挣脱了束缚,海啸似的席卷而来,将人吞没。
陆西林感到一阵窒息,身体的自救机制迫使他醒了过来。他喘息着睁开眼,脑海中还残留着醒来前梦里的最后一个画面。
出国进修的第一年,沈成渊带着涂雪微来见他,几年不见,她的样貌并未在他的记忆中模糊,反而愈加清晰。她没有认出他,见到他,她的第一句话是——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成渊的女朋友,涂雪微。
陆西林的心脏一阵剧痛,忍不住侧过身想蜷缩起来,结果碰到了身边的人。
——床上有人?!
陆西林头皮炸开,一下子吓精神了。
涂雪微睡得浅,被陆西林一碰,就睁开了眼睛。她侧卧着,和陆西林对视了几秒,眨眨眼说:“你醒了啊。”
陆西林吓得腾地坐起来,先是拉开被子检查了自己一番,见衣服都还在,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到刚睡醒的涂雪微,一口气又提了上去。
“涂小姐,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陆西林被吓得魂飞天外,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忘了?是你把我拉上来的。”涂雪微坐起来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