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了。
涂雪微停下手, 问:“不能请假?”
陆西林摇头:“医院请假没那么容易,而且明天的手术已经排好了。”
“那你……”
涂雪微的目光从陆西林的脸上扫过, 陆西林随意道:“顶多被同事围观一阵,我脸皮厚,没什么。”
涂雪微没忍住一笑。
陆西林拉下涂雪微的手,往上扯了下袖子,捏了捏她的手腕,问:“痛吗?”
涂雪微摇头:“还好。”
“还是喷一点药。”
涂雪微嫌麻烦,见陆西林坚持,噙着淡淡的笑问:“你现在是医生还是丈夫?”
熟悉的题面,陆西林咳了声,说:“我下了班,在医院之外就不是医生。”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自然,却又故作镇定,涂雪微看陆西林拐弯抹角别别扭扭的样子,嘴角笑容的幅度越来越大。
陆西林去书房拿了涂雪微专用的医药箱出来,取出喷雾往她手腕上喷了喷。涂雪微另一只手没闲着,从医药箱底下翻出那本病历本,随手打开。
“体温37.5,低烧,扁桃体发炎。”涂雪微随口一问:“我什么时候扁桃体发炎了?”
陆西林的眼睛都没往病历本上看,专注地帮涂雪微擦药揉手腕,一边即刻回道:“前年冬天,你说喉咙痛,喝水都困难,我去看你的时候,你还问我扁桃体摘除手术麻不麻烦,你想割以永治。”
涂雪微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病好了后她就把摘除扁桃体这事忘在脑后了。她又随便翻了几页,读道:“右腿膝盖挫伤,见血……”
“这是去年,你有一阵子迷上打网球,摔的。”
这个涂雪微记得,当时陆西林给她的伤口消毒的时候,她痛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看见后下手轻了很多,还和她闲扯了几句转移注意力,当时她还以为是医生的人文关怀。
涂雪微往前翻了几页:“体温39度,高烧不退,持续咳嗽,意识不清,这又是什么时候?”
“在国外,你得流感我去公寓找你的那次。”
涂雪微目光往下,果然看到了角落里的时间,真是在国外的时候。她忖了下,抬起头问:“那一次,真的是沈成渊让你来看我的吗?”
陆西林手上动作一顿,过了会儿才回道:“不是。”
涂雪微毫不意外,她想了下,又问道:“定期去给我外婆检查身体,也是你自发的行为?”
陆西林埋头:“嗯。”
“这幅画不是苏弗云送的,是你买的?”涂雪微指着墙上的画问道。
陆西林抬起头瞄了涂雪微一眼,点了下头。
涂雪微:“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借着别人的名义做的?”
陆西林干咽了下:“……没了,我有分寸的。”
有些事他都是悄悄地做,要不是被涂雪微发现了,他也不会推到别人头上,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涂雪微把那张塑封的画从病历本里拿出来,看到画上并肩坐着的少年少女,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医院的天台上,吹着晚风,看着星星。和“木乃伊”待在一起的时候,是她那段时间里难得的放松时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是环境不对,还是人不对,无论她怎么努力,都难以找到当时的状态。
“我不去医院之后,你去艺高找过我?”涂雪微看向陆西林问。
都这份上了,没什么好瞒的了。
陆西林点头:“找过几次,但是都没见到你。”
“我爸爸转去了疗养院后,我就很少去学校了。后来……”涂雪微顿了下,调整了情绪,才接着说道:“他一直没醒过来,只支撑了三个月就病危去世了。”
“我爸爸走后,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妈本来不同意我休学,但她怕我情绪不稳定去了学校会自毁前程,就给我请了长假,把我关在了家里。”
陆西林之前大概猜到涂雪微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才没去学校的,但他没想到她是被她妈妈禁足了。
“我不知道你去学校找我了,不然我会想办法从家里跑出去见你。”涂雪微说。
陆西林心旌一动,当年在艺高没找到涂雪微的遗憾似乎变轻了。
“你去学校找我做什么?”涂雪微问陆西林。
陆西林眼神闪烁:“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你在医院的时候状态很差,我就想亲眼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毕竟我们认识一场,也算缘分。”
涂雪微:“后来呢,再见到我,你就从来没想过告诉我你就是‘木乃伊’?”
陆西林故作轻松地一笑:“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在医院也就认识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