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只是贴着她的唇,又傻傻地不动了。沈渺忽然福至心灵:他不会以为这样贴贴嘴唇就是吻吧?
意识到这一点,沈渺额角浮起一道无语的青筋,她闭上眼,准备好好地回应他,用身体力行告诉他什么才叫吻!
没等她动作,唇上的温热软意慌乱地撤开了。
“我…我该去书院了。”谢祁猛地退开半步,耳尖红得能滴血。沈渺暗叹着睁开眼,暼见他襟口那竹节盘扣之上重重滚动的喉结,彻底没了力气。
这呆子啊。
“对不起。”谢祁却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可是他好像会错了意,愧疚自责地将滚烫的脸埋进她颈窝,他难过道:“我把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六礼才过了一半,我竟然这样轻薄你。”
顿了顿,继续检讨:
“我还死不悔改,轻薄了两次……”
沈渺直挺挺站着,两眼无神地想。
贴贴…也算轻薄吗?
“可是想到要回书院了,我……”谢祁的声音已经闷闷地沉下去了。
他想到要回书院读书,那么多日都见不到阿渺,这天一亮,还没走呢,就开始想念她了。
这没能说下去的话,又让沈渺心软了。
他那么大个子,却弓着背脊,把鼻尖抵在她的锁骨窝里,呼出的气息灼得她肩头都是烫的,他却还愣是不敢起来。
罢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对他来说,贴贴两次就算是最离经叛道的事情了吧?沈渺无奈,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她指尖摸到他的头发,还发现他的头发手感还挺细软的。
像揉麒麟的毛似的。
“好了,我没生气啊,给你蒸了佛香糕了,吃两块再去书院吧。等会迟了小心挨冯先生骂。”她安抚地左右揉他的后脖颈,哄道,“等你端午休沐回来,我给你做大大的烧肉粽吃。”
他还是没动。
沈渺想了想,又正色道:“你抬起头来,我有句话想告诉你。快点,等会砚书该找你了。”
他才慢腾腾地抬起了头。
沈渺立即狡诈地笑了笑,在他耳边呼气一般:“关于你说的轻薄,我其实有不同的见解。”
片刻之后,沈渺倚着自家院门的门框,抱着胳膊,笑眯眯地目送谢祁和砚书牵着毛驴离开。
“周大说秋毫已经到书院等着了……”吃饱喝足的砚书,一路都扭头看向抱着佛香糕、走路还同手同脚的谢祁,他清脆不解的声音被风送了回来:“九哥儿,你脖子上怎么有个牙印?”
这话一问,谢祁耳根子又烧得滚烫,险些撞翻路边卖果子的小摊。
沈渺没忍住乐了出来。
她哼着小曲,转身想回去再蒸一笼佛香糕,留着给还没起床的湘姐儿他们吃。
还没进门,便又忽而听见背后惊喜急切的呼唤声:“大姐儿!大姐儿!我跟你婶子回来了!”
第94章 谁!谁敢打你爷爷!
“李叔!”
沈渺一回头, 便见巷口柳树下,李挑子驾着骡车刚停稳。她惊喜万分地刹住脚,立刻向他奔去, “我让唐二在水门津候了整三日, 今儿他还一早去水门边等着呢, 您是打哪儿回来的呀!”
“回来时童漕官安排我们搭了粮船,说是快些。”李挑子见到沈渺便也松了口气,喜得两只绿豆小眼都眯成缝了,“粮船是走通津门卸的货, 粮仓在那儿。粮船几乎不停小口岸, 遇着补给时才会泊岸,又大多是在深夜, 便没寻上空给你带个信。这一个多月, 狗儿好不好?你们大伙儿好不好?”
“是了是了,来回的漕船指定不同啊。”沈渺一拍脑袋, 她真傻了, 她竟然忘了汴京城外那么多渡口,不同的漕船停靠不同的码头, 去时从水门走,回来却不一定了,真是苦了唐二了, 等了几日等了个空。
沈渺听见李挑子关心李狗儿,知晓他心里惦记儿子, 便细细与他说, “都好, 狗儿一早已经去私塾了,李叔你放心, 这段日子九哥儿的爹爹暂住在西巷,咱们几家的孩子都让他指点过写字和文章,不得不说人家世家大族底蕴非常,就是厉害些,狗儿才跟着练了几日,私塾先生便夸他的字进益了不少呢。”
一切都好,没有比这更好的话了。李挑子瞬间便松了口气,笑得更为见牙不见眼:“大姐儿,这可真是托了你的福了,否则狗儿哪有这样的造化。”
沈渺又看骡车上只有李挑子一人,不由怪道:“婶娘呢?”
李挑子正想说话,谁知街上传来锣鼓声,把骡子都吓得昂头咴叫,还烦躁地刨了刨蹄子。
沈渺跟着李挑子转过头去,街上刚好有十二个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