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她,但外公的身体远没有像预期那样恢复,相反,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与此同时,她的生日也快到了。
方晚和陈亦青都是六月生的孩子,两个人星座不同,性格也不同,有时候方晚也很好奇,为什么他们的差距会这么大呢?他和陈亦青的喜好,性格等等,都大相径庭。
方晚倚在楼梯边,凝视着那道门。
淡金的门把悬于最中,将门剖成两半,往上看黑胡桃色的门楣沉郁寡欢,一条一条木纹纵向排列,门缝严密镶嵌。
整道门透着浓郁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方晚眯了眯眼,抬起手机看时间。
八点了。
陈亦青应该已经离开了。
外婆唤她,“灼灼,外婆收拾好啦,快下来吧,待会你外公等不及了。”
方晚哦了声,后背从沼泽般的栏杆边一点一点剥离,脑袋低低地垂着,走下楼去。
今天和外婆约好了一起去看外公,他们简单地收拾一番,现在打算出发了。
方晚去厨房替外婆拿东西。
经过餐厅时,看到了餐桌上的黑豆浆和牛肉包子。
黑豆浆用银色的保温杯盛着,装包子的塑料袋里布满水汽。
方晚顿了下,她木愣愣地捞起来,送到眼前。
不是外婆常买的李记。
是哥哥跑步公园附近的陈记。
外婆又催了她一遍:“灼灼,还没好吗?”
“好啦。”方晚捞过外婆叮嘱的饭盒,以及桌上的早餐,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拆开豆浆用力地吮吸着。
嗯,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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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川柏的断联持续了一个周。
一个周后,他们约见了第一面。
断联是个漫长且痛苦的过程,在这段过程中会反反复复地遭遇想见与不能见的矛盾,不能从一开始就老死不相往来,人是有个适应过程的,太极端反而容易引起情绪反扑。
所以周川柏约她出来见面,方晚也没拒绝。
两个人一起去了附近一家清吧。
人少,氛围也好。
譬如现在播放的音乐,正好是art blakey & toanin》。
方晚拎着杯子喝水,她最近对酒没什么兴趣,但干坐着也没意思,便随便点了杯柠檬水解解馋。
周川柏双手交叉,“方晚,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就那样。”方晚说,“没什么变化。”
“哦。”周川柏默了会,他在搜寻话题。
在方晚面前,他总是会有很多顾虑。
他有很多兴趣爱好,在别的女孩面前可以游刃有余地聊天,但在方晚面前就哑了。
因为喜欢,所以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因为喜欢,所以不能太靠近。
这段时间他挺难受的,好几次点开她的头像想找她聊聊天,但都被制止了。
方晚拉黑他了。
他只能看看以前的聊天记录和合照来缓解缓解。
周川柏攥紧酒杯,“方晚,要出成绩了。”
“你想好要去哪儿上学了吗?”
周川柏和方晚在高考结束后对过答案,两个人估了估分,最后的总分应该相差不多。
方晚说:“没想好。”
“有点想出国。”
“出国?”周川柏眨眨眼,“我之前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所以我说我没想好呀。”方晚语气有点不耐烦了。
周川柏只能说了句“好吧”。
她不想聊这个话题,所以他也不该再继续下去。
周川柏只好聊起别的,“方晚,下个周二是你生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珠宝?香奈儿的最新款?还是什么?”
方晚说:“这些我都有。”
“什么?”
她托着腮,黑睫耷拉,“我哥送我的。”
周川柏愣了愣,“……噢。”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珠凝在玻璃窗上,只有米粒大,顺着地心引力慢慢下沉,内侧还结了一层薄薄的热雾。
方晚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
下雨了。
六月快要结束,这也意味着,马上就要迎来漫长的雨季和盛夏。
a市地处南方,每到夏天就会进入梅雨季。因此,在方晚的记忆里,夏天最重要的标志并不是西瓜,梅子酒,刨冰,烈日,而是没完没了的雨天和烂漫的樱桃花。
她是喜欢樱桃花的。
陈亦青也是。
每天夏天陈亦青都会把那些樱桃花收集起来,做成干花,然后合定成一本干花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