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那你早点休息吧。”
“嗯。”
陈亦青关上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落地窗外迎来丝丝缕缕的暖光,书案上整齐地堆积着字帖,它们就如同这窗外的雪,已经堆起厚厚的几沓。陈亦青在这些字帖表面盖了一层绒毛,最上方还压着长而黑的镇尺。
下雪了。
再过不久,就是冬至了。
冬至和春节,以及许多传统节日节气都有不同的意义。
可最后殊途同归,统统指向团圆。
在这寒冷的季节,最适合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一顿羊肉火锅。
陈亦青站在窗边,天气冷了,单薄的西装早已无法满足。他随意从衣柜里挑了两三件混搭,高领的冷白羊绒毛衣翻下两褶,最外还罩着一件枯紫大衣。
一般人这么穿早就土到爆了,还好他是陈亦青。
紫色在他身上并不显俗,相反,有种高不可攀的贵气。
陈亦青站在镜子前看了几秒,最后嫌恶地剥下。
砰。
门被人突然推开,片刻的宁静被打碎。
乔舟宁:“亦青哥,你今晚有空吗?”
陈亦青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他拢了拢领口,顺道将镇尺向下压,“怎么了?”
“没,我下个周打算去公司报道了,妈妈说,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问你。”
“嗯,明天我会整理一份资料发到你的邮箱。”
“好耶!谢谢亦青哥!”
乔舟宁尖叫一声,她小跑过来,想给陈亦青一个亲昵的拥抱。
陈亦青却往旁稍稍侧身,乔舟宁扑了个空,栽倒在书案上。
桌角的宣纸被撞到地上,内页敞开,炸出一滩又一滩的干花。
这些是什么花,乔舟宁也不清楚,她甚至不知道陈亦青还有压花的癖好。花瓣在长年累月的压制下晕出凝艳的粉,花心橘黄,利用松叶和草木犀装点,拼凑成一支永恒的标本。
标本下面还有行字,很短,不像是诗,倒像是人名。
陈亦青眸光一沉,脸色顿时阴郁下来。
“乔舟宁。”他沉声。
乔舟宁一愣,这是第一次听到陈亦青这么严肃的喊她的名字。
从她来到这个家,陈亦青就一直是个温柔的哥哥形象。
他沉默寡言,从不轻易发表意见,也从不表露出任何情绪。
如果用一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乔舟宁认为,他简直就是个怪物。
对,怪物。
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一个只知道工作的怪物。
乔舟宁吓傻了,“对,对不起,哥,我马上帮你捡起来。”
她蹲下去想帮陈亦青捡。
陈亦青却平静地,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乔舟宁,我想有些事我需要再跟你强调一遍。”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
“这些东西不重要,扔了也无所谓,但我不希望你随便碰。”
黑影笼罩着女孩子的脸庞,他皮鞋锃亮,闪烁着寒冷的光。
男人每一个字也掷地有声,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有种不寒而栗的滋味爬满全身。
乔舟宁不懂,就一个破本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亦青说扔了也无所谓,那他干嘛发这么大火?
乔舟宁扬起头,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想反驳,终究把这些问题全咽了回去。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加上陈亦青严肃起来实在可怕,最后只好悻悻地离开。
—
“在想什么?”周川柏盯着一直方晚,她今晚发了一晚上的呆。
朋友们都回去了,桌子,房间,也统统打扫干净了。
整个家崭新如初,好像刚才的热闹并不存在。
方晚垂下眼睫,“没什么。”
“你挂礼物和袜子了吗?”
“还没,等你一起。”
方晚哦了声,起身走向圣诞树旁。
这课圣诞树是周川柏很久以前就定制的,树高两米,想把礼物挂高点还得搬条椅子。
方晚懒得爬椅子,索性就把袜子还有铃铛都挂在自己够得着的地方。
壁炉的火噼里啪啦响,空气里弥漫着暖洋洋的柴木味。
他们闭着眼,向圣诞树许愿。
周川柏是最先睁开眼的。
他立刻看向方晚。她许了很久很久,持续了两三分钟,才慢慢睁睫。
周川柏:“方晚,你今年许了什么愿?”
方晚:“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