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个月,陈亦青就把家里的事儿完完全全地捅了出去。
陈亦青平静地说:“知道, 爸。”
听到陈亦青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陈海生更加气愤了,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到现在的位置,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边的人都怎么传的,他们……”
“我知道。”陈亦青的语气淡无可淡,“他们说我不是方家人,是个可怜的弃婴。”
他的口吻太镇定,以至于他反而不像当事人,倒像是个旁观者。
为什么作为被抛弃的孩子,他非要像陈海生所说的那样,必须时时刻刻内省呢?
被遗弃是他选择的吗?在方家生活是他能选择的吗?
陈亦青手撑在流理台上,肌肉绷紧,青筋狰狞地突起,好似要爆开。
陈海生:“那你还这么做?”
“明天发个澄清,就说那是ai合成的,和你无关。”
陈亦青一口回绝了他。
陈海生僵在那儿,大脑一片发昏。
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失控的滋味了,上一次是方洋指挥他去买早餐的时候。
一旁的乔蓉迅速头脑风暴,她想到了陈亦青的软肋,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
陈海生顿了顿,咬咬牙,“陈亦青,你不能这么自私,不管你身上有没有流着我的血,但你已经是公认的方家人了。”
“你和我们这个家族已经牢牢地绑定在一起了。周家今天打来了好几个电话责问,居然还向我们要和方晚的亲子鉴定书。”
“你难道你想要方晚也陷入其中吗?”
这是陈海生最后一个杀手锏。
事业上,他已然控制不住陈亦青了。想要收回曾经赋予他的权利,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精力。
所以,他只能挑陈亦青最软的地儿下手。
没想到陈亦青却说:“你把方晚当什么?牺牲品?一个可以随时随地用来威胁我的牺牲品?”
“抱歉爸,方晚也是你的孩子,我不喜欢你这样对她。”
说完陈亦青就挂了。
电话那头的夫妻俩震惊对望。
一家三口都陷入沉思。
乔蓉咬牙切齿:“海生,你别着急,肯定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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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面做起来很容易,厨房里时不时传出当当当的切葱声。方晚听到陈亦青把生菜掰成两半,然后丢进咕噜咕噜沸腾的面汤里,面条像鱼一样,腻腻地滑进清汤里。
做着做着,他又走过来,方晚撑起身体,以为好了,结果陈亦青把门拉关上,一个人躲进厨房。
“?”
这是干嘛?
不就是问他个问题吗?
至于躲着她吗?
方晚想抄起手边的枕头丢他,但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总不好还没吃上就开始打厨子了吧?
她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站起来,在他家四处参观。
不一会陈亦青便端着两碗面出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陈亦青家,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
方晚指着白色那扇门,“这个房间是干嘛的。”
“我的卧室。”
“那门口那扇黑色的呢?”
陈亦青分筷子的手停滞了一秒,“堆杂物的。”
“快过来吃饭吧,一会面条泡软了。”
方晚选择性忽略掉后半句,“堆杂物的你还上锁?”
“怎么,里面不会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陈亦青:“嗯,很可怕,所以你快过来把饭吃了。”
方晚自说自话:“不会是什么黄书吧?陈亦青,我就知道你就是个纯粹的色狼。”
色狼?
陈亦青微微眯着眼,“方晚,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的想象力丰富?”方晚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陈亦青,你装失忆是吧?好,那我就好好帮你回忆回忆。”
方晚走到他身前,“高中的时候我经过你的房间,听到你发出那种声音。一开始我都不太确定,那到底是你口口后发出来的声音,还是运动做多了在那儿喘息。”
“但上次和你做的时候,我发现你叫的声音和我之前听到的,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陈亦青沉默了会。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方晚没有回答。
而是一步一步欺近。
他们的呼吸像两团云,交织在一起,重叠的部分如此厚重,湿润。
她仰着头望他,高挺的匈铺最先熨到他的骨头。
“高中的时候,有没有想着我的身体做过那种事?”